等着殷天问他们一行人在白箴这里道了别,重新整装待发,已是三日后了。
就在这短短三日内,听说睿渊好像已经回了天宫一趟,不止在天帝那里要到了圣旨,赐婚了一位兰心蕙质的仙吏同唐颤成亲,还要了一个短暂的假期,能不去上战场,只安心在家陪着白箴恢复了。
那日殷天问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就见着远处一个大大咧咧的汉子,嘴里也一直嘀嘀咕咕的,浑身挂满了大包小包,似乎在收拾白箴在人间小殿这里的东西,旁侧的仙驹也一个劲的刨地,估计也是跟了他那主人的急性子。
又观了几眼,殷天问暗自挑眉——那明明是匹战马啊,现下怎么用来拉行李了?
後来才知道,这位就是睿渊的手下得力助将——卜风。
可惜老大要抱得美人归好好回家放假了,他这个副将就暂时领了主将的位置,一天天忙成狗不算,还得回来给他老大接风洗尘。
也是因此一举,他们都看得出来,睿渊这次是真铁了心的要好好休一假,认认真真用心的陪着白箴了。
可心里头也并非因了私欲就忘记天下苍生,睿渊在秦修走之前还一直跟他说了许多现今的战况,又叮嘱了好几句多加小心。
不为别的,就为秦修答应了,会替他们多打点着些,也从睿渊那里要到了一张『通行证』——是睿渊给的一张令牌,倒不是可以率领兵将的牌,而是可以出入一些战场之地的明令。
林山凡拿胳膊去撞殷天问,「看甚么呢?那么入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是秦修,殷天问总不可能对秦修入迷吧……还是惦记着那天夜里说要拉他入『组织』的事?
殷天问面上笑眯眯,心下却在奇怪:
这睿渊对秦修态度如此之好,竟然还给他这样的令牌让他自由出入战场,总觉得……总觉得秦修会想到去要这东西也奇怪。
可是在外人看来断不是秦修去要的,而是睿渊自己给他的。
想来想去也没闹明白这怪异感怎么又回来了,一抬眼却见已是秦修近了身。
殷天问又一笑,面上阴霾一扫而空,立时收拾好心下所有揣测,一只手殷殷切切搭上了秦修的肩,「老秦呐……」
「我准你也这么叫我了?」
秦修斜睨了他一眼,面色不善。
「呃,秦修啊,秦道长……秦公子……我特别欣赏你前几天那一招,真的,够阴够味儿。」
秦修又冷笑一声,「那算得上甚么。」
这口气就跟他做过比这还缺德的事似的。
「我跟唐颤说的都是大实话,跟睿渊讲的也都是最实际有效的办法。」
殷天问又忙附和点头说是,然后一边同他并肩走着,一边道,「那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甚么?」
「就是,你看我们得一路走下去吧,那么,总觉得咱俩之前一直有敌意似的,我也不知道为啥你对我敌意那么大,不过看在咱俩都这么贱的份儿上,不如化干戈为玉帛,结个盟呗?」
秦修一愣,随即又笑,侧头去看林山凡,似乎想得他意见。
林山凡不说话,只摇着扇子笑的温和。
秦修心下一声冷笑——一只笑面虎加一只小狐狸,以为就能把自己围困住嚒?
面上却不展露,只认真发问,「他叫林干山、你叫殷日天,那我叫做甚么好?」
「秦草地怎么样?」日天小哥眉头都快挑飞出去了——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秦修会答应加入他们啊!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岁月沉寂而磨刻下来的静,不像是能跟他们玩到一起去的人欸。
「好。」
秦修反手拍拍殷天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算是答应了,也顺道给他拍开了,然后就自顾自转身向花小满走去了。
殷天问傻眼,去看林山凡,莫名的有点不可置信。
林山凡耸肩,「恭喜你,成功把秦草地忽悠进来了。」
「唔……同喜同喜。」
林山凡又一声轻笑,也自顾自去寻谛铃了,擦肩而过他时,轻飘飘落了句,「但愿是喜。」
殷天问不动声色一笑。
然后他们这一行人就各怀鬼胎的一起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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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要进的那个城名唤『春元』,一听就让人觉得挺喜庆的,比之先前行过的两个小城来讲,这算是大地儿了,人口流量也大,总之是个繁华的城镇。
按理说,人气够旺的地方,一般邪崇都是不愿前去靠近的。
可殷天问是个例外,他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去凑。
秦修是和花小满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的,殿后的是不知何时就已经悄悄手拉起手慢慢走的林山凡和谛铃,殷天问前头快不了,后面退不得,就只好夹在他们两拨之间抓耳挠腮的左看看右瞅瞅。
进城那时候刚入薄暮,大街小巷挤满了人,这边卖糖葫芦串的,那边卖烤红薯的,连气儿都是往上带着沁人心脾甜味冒的,热滚滚的,光看着就诱人靠近吸引人吃。还有许多小摊都堆集在路边,摊上有好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林山凡和谛铃忙着交流感情,也不知他俩在谈些啥能那么入迷,压根不往周边看的。前头的秦修倒是带着花小满左边驻足一会儿又不时往右边蹿蹿,殷天问一时半会儿的想找个人说个话也说不上,索性也自己溜溜达达的独自去摊子前观望。
这边看见些卖个贝壳小海螺的,那边看着卖假珍珠串的,然后又看见个……
殷天问眼睛亮了一亮。
那是一顶毛茸茸的帽子。
纯黑色的,黑的皮毛发亮。
嗯……他喜欢这个颜色。
想了想,他挠挠头十分羞赧的走过去了。
花小满也是快走到酒楼时才忽然忆起来后头还坠了仨呢,只不过这么一回头,林山凡和谛铃不见了不说,殷天问也没影了。
讨厌,他不是说会紧紧跟着的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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