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仁寿皇帝的大帐内熙熙攘攘,众人只忙着传太医、煎药、煮安神汤,这一忙活多半个时辰便就过去。何子岕瞅着一旁紫檀木蟠龙纹架子上的沙漏缓缓无声,暗自掐算着时辰,不觉长出了一口气,重又将关切的目光投回仁寿皇帝身上。
郭统领很快便回来禀报,那熊是被人下了一种类似迷幻药的成份,揪住了一个方才鬼鬼祟祟在大帐附近转悠的小太监,奈何还没等审问,小太监便咬破了藏在牙间的毒药自尽,案子至此又成了乌龙。
众目睽睽之下,营地内竟叫人做了手脚,这人的本事也当真了得。仁寿皇帝轻哼了一声,向何子岑道:“此事便交由你彻查,朕偏不信查不出个子丑寅卯。”
那熊在仁寿皇帝帐前失心疯,掐算的时辰又是刚刚好,正赶上众人回营。凶手的目的昭然若揭,只怕想将仁寿皇帝父子一网打尽。
今日之事幸得何子岑身手矫健占了先机,何子岱拼力出击时孙二姑娘又临危不惧,若不然仁寿皇帝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仁寿皇帝晓得这几年何子岑练功不辍,只当他多半为了强身健体,今日一见乃知儿子不知何时竟成高手。也亏得这身硬功夫,方才何子岑掷出的剑才能力透黑熊那身皮糙肉的肌肤。
这些问题都留待以后再探究,鉴于何子岕的前车之辙,仁寿皇帝的疑心始终在他身上转悠。只是他一早便随同众侍卫外出,有着不在场的证据。仁寿皇帝不能太过臆测,因此才郑重吩咐何子岑。
何子岑躬身应下,与何子岱一前一后告辞出来,何子岕紧随其后,显得万分关切,冲何子岑道:“三哥,兄弟也想略尽绵薄之力,若有用到子岕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不待何子岑回答,何子岱竟似笑非笑道:“正有件事要请教七弟,你今日出营时,你那个长随小豆子去了哪里?现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何子岕心间一紧,故做不解地说道:“小豆子来了不几日便告了假,要去探望住在附近的亲戚。兄弟想着他出宫一趟不易,况且不是什么大事,便就允了他,估摸着这一两天便该转回。五哥无故问起他来,可是有什么蹊跷?”
何子岱嗤笑有声,铁杵一般的臂膊搭上何子岕的肩膀,瞧着似是兄弟情深,实则暗加了三分臂力,显然有桎梏何子岕之意。
“是么?那咱们去认一认窝在你帐间的那个又是谁?“何子岱握着何子岕的手臂轻轻一扯,何子岕便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脸色更是一阵紧似一阵地发白。
任资排辈,何子岕的大帐离得仁寿皇帝这里最远,他又刻意选了偏僻的位置,紧挨着营地的外围,后头便是一片几乎落尽枝叶的密林。
选在此处,自是为了行事便宜。也是机缘巧合,何子岕前几日冬猎时偶然发现一头冬眠的大熊。对仁寿皇帝与何子岑起了杀机之后,何子内里便打起那头黑熊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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