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华已然与谢贵妃势如水火,便是酒席宴间也不去刻意隐瞒,除却初进门时行了个礼,整个席间都不再与谢贵妃搭言。到是苏梓琴城府颇深,守着这么个碍眼的人照旧谈笑风生,还与她共饮了几杯。
谢贵妃自觉得计,艳若桃梨的一张脸添了些杏花烟润。她不大理睬旁人,只是霸着苏梓琴谈笑。也不理会仁寿皇帝本是晓谕德妃打理苏梓琴在大阮宫中的事宜,反而想越俎代孢,与苏梓琴越说越是亲厚。
陶灼华冷眼旁观,如今的苏梓琴的确不是前世那一点心情都写在脸上的傻白甜小妞,如今浸淫在后宫当真游刃有余,连谢贵妃这样的人物都被她玩弄在股掌。
瞅着两人你来我往,苏梓琴依旧扮着傻白甜的形象,陶灼华不觉唇角一勾,露出抹清素若雪的笑意。她瞅人不备,远远冲苏梓琴举了举杯。
德妃娘娘一时瞧不透席上你来我往的局面,便聪明地不再出头。唯有殷勤张罗着上酒添菜,再命人奏些喜庆优雅的曲子,一场例行公事的晚宴到也宾主尽欢。
酒宴散罢,琼华浅浅挂上树梢。宫灯次第点燃,银烛清辉映着未曾化尽的积雪,远远近近的亭台楼阁到似琼楼玉宇一般。
谢贵妃有心往苏梓琴下榻的馨馥宫略坐,苏梓琴却含笑辞道:“改日再去贵妃娘娘那里叨扰。一别经年,今日才见到姐姐,有些话想与她说说。”
苏梓琴脸上一味是潋滟妩媚的笑容,华衣黑发的女子恰如一朵月夜下盛绽的玫瑰,与素若霜惠的陶灼华并肩二立,两人仿若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谢贵妃听不出苏梓琴这话是要单纯与陶灼华叙叙旧,亦或是想训诫陶灼华几句,只得略感遗憾地收了步子,冲苏梓琴笑道:“那本宫便在长春宫扫榻以待,恭迎皇后娘娘大驾光临。”
那句“本宫”实在托大,听得苏梓琴极为窝心。她只是将睫毛一垂,懒得叫对方瞧见自己浓浓的讥讽,便往等在树下的陶灼华主仆二人身畔走去。
及至到了青莲宫,姐妹两个才有空隙坐下说几句话。
娟娘使人备了些茶点,亲自摆上炕桌来,苏梓琴竟冲她微微一笑,唤了声娟姨。娟娘听得膈应,忙忙行礼道:“皇后娘娘这一声娟姨,民妇愧不敢当。”
生怕苏梓琴会突然发难,娟娘搁了托盘又有些踟蹰,不晓得是该留在这里,还是该只余了她们姐妹两个说话。陶灼华瞧得娟娘的忐忑,轻轻推着她的肩膀笑道:“娟姨莫翻从前的老皇历,您放心下去吧,我与梓琴说几句话。”
娟娘听着陶灼华自自然然唤了“梓琴”二字,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知晓陶灼华素来有主意,也只得依言告退,却暗中嘱咐和子多领几个人守在外头。
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同盟。两人打从长公主府一别已是几年未见,其间却通过书信往来合作十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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