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议得差不多,这才重新走出大帐来,瞧着战场早便清扫一空,月色下的群雄酒意憨然,到好似黄昏时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从未发生。彼此相视而笑,两兄弟亦端起酒杯很快便融入了其中。
翌日众人在鹰嘴涧前分手,青龙、朱雀等人各自告辞而去。趁着梅大人点齐官兵的功夫,何子岑复又交待了何子岱几句。
仁寿皇帝想要立储的局面尚未十分明朗,谢贵妃那里便坐不住,想来要操纵何子岩夺嫡的愿望十分迫切。何子岑嘱咐何子岱不但要叫陶灼华留意,还须请德妃娘娘密切关注谢贵妃那头的动静,莫要叫她弄得措手不及。
何子岱浓密的眉毛轻轻一挑,不屑地说道:“她既是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咱们明里暗里正式宣战便是。我昨晚想好了,明日弄几个宣平候府的牌子搁在这些刺客身上,先往宣平候府泼一身脏水,让他自己想法子慢慢洗白。”
一场死无对证的刺杀,自然不能扳动如日中天的宣平候府,何子岱只想弄得对方焦头烂额。水越搅真混,到不失为好法子,何子岑听得颇为解气。
毕竟心思更缜密些,他冲何子岱沉思着说道:“那一位既有这样的野心,连亲王都敢谋杀,必定不会对旁人容情。我只怕陶灼华那里不大安全,这心上总是惴惴。你回京后务必立刻寻她,转告她时刻小心。”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两人果然是三生石上的旧因缘,都是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何子岱明知他二人的心意,深知不该强行拆散这样,却又生怕再重蹈前世的覆辙,一时不晓得如何取舍,只重重叹了口气。
两兄弟就在涧中告别,各分了东西。
再说宣平候爷一夜无眠,一直在等着鹰嘴涧那边的消息。偏是左等右等不得,又不敢派人出去打探,只等得焦头烂额。
直至第二日接近午时,才有心腹的小厮领着两个人进来回禀,留在鹰嘴涧外等着传递消息的人只听得晚间涧中厮杀连天,却一直瞧不见涧中有信香升起。
只为山涧已然封锁,他们根本进不去,只能在外头干着急。今日一早赵王殿下继续前行,他们的人这些敢前去探看,见战场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迄今为止九十八名死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沿着车轮的痕迹一路追踪,才晓得齐王殿下运送了部分黑衣人的尸体回京,当是此次行动全军覆没,请宣平候爷早做打算。
宣平候爷听得五内俱焚,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回过气来,头一歪便晕了过去。小厮们不敢大声喊人,只得又掐人口,又揉太阳穴,又灌凉茶,折腾了半天才叫宣平候爷缓过那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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