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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关于孩子

4个月前 作者: 种花家的萝卜

“你真的想好了?我还是觉得……”夕涵从车上下来,侧头看向旁边的束和,拧着眉,眼中满是纠结,“百分九十的概率挺高的,我们可以试试啊。”

“植入子宫,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功率。”束和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语气平缓。

“不行!你好不容易有个健康的身体,不许胡闹!”

他的一句话,让夕涵差点气得蹦起来,一把抓住束和的胳膊,用力地摇头。

“进去吧,我们讨论过了。”

束和笑着将她抱进怀里,用下巴在她的发顶蹭了蹭,声音低沉而又温柔。

“可,可是……你孤身一人来这边,我想给你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夕涵伸手抱住他的腰,神色有些暗淡,声音闷闷的。

这件事他们讨论了很多次,几乎成为了他们这几年的生活中唯一的分歧。

束和三岁被卖入宫中,可以是说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的。现在,又被带到了完全陌生的现代。

他虽然从来不说,但是心里肯定是不安的。

夕涵觉得如果有一个延续了两人血脉的小宝贝,束和应该能高兴一些。

他曾经的身体不允许,现在既然有条件,肯定也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但是,束和现在的身体是克隆的,继承了他基因的孩子,会有百分十有基因缺陷的可能。具体造成的结果不一样,或许是侏儒、又或许是身体的某处发育不健全。

虽然以现在的医学,许多的病症都是可以解决的,但是还是很多会相伴一生的病症。

夕涵犹豫了很久,还是想要试一下,孩子健康的概率不是有百分九十嘛!

这么大的概率,一定没问题的!

就算是百分之十里的,其中大部分也是可以治疗的病症啊!所以……

然而,从来都对她有求必应的束和,在这件事上投了反对票。

他给出的解决方案永远只有一个。

可以要孩子,但是只能他来生。

虽然植入子宫,在同性恋人中还是很普遍的。

但是夕涵怎么可能答应?!

束和的前二十几年都生活在身体残缺的阴影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健康的身体,绝对不能这样胡闹!

于是,双方开始僵持。

束和不忍心让她受十月怀胎的苦,更舍不得她因为孩子患有基因病而奔波痛苦。

但是,夕涵也是同样的。

现在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她就是想给束和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就像是束和心疼她一样,她怎么可能舍得让束和去植入子宫。

这件事拖了很久,束和的态度格外坚决,见夕涵真的想要一个爱情的结晶,有一次差点直接预约了手术。

最后,夕涵还是败下阵来。

两人同意,去领养一个孩子。

“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啊。”束和抱着她,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挑眉笑着扔出一句话来。

夕涵明显僵了一下,抬头,哭笑不得地打了他一下:“说什么那,以后少看点八卦!”

她本就没有使什么力气,拍在肩上不痛不痒。

束和眼中的笑意更浓,顺势拉过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都已经到这里了,还能反悔不成。”

夕涵只觉得有些痒,把手抽了回来,侧头嗔了他一眼。

“我是怕你后悔。你可想好了,只要领养的孩子,我就真的不会再生了。”

她的视线落到福利院的牌子上,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显得郑重。

“你都在我怀里了,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束和从后面揽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耳畔,压低的声音,听得耳根酥麻。

他如今身体健康,又按时会去健身房锻炼。虽然相貌与曾经相差不大,但轮廓明显硬挺了不少。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穿着一身西装,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特别是他凑到夕涵耳边低语的时候,带着磁性的声音,每次都能把夕涵听红了脸。

“你……你不准来这招……”

夕涵捂着燥热的脸,反手将束和推开,眼睛瞪得圆圆的,却明显是强装镇定。

“走吧,我的女王大人。”

束和向后错了一步,向着夕涵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姿态谦恭,语气也无比认真。

腾地一下,夕涵的脸更红。

他弯唇一笑,眸中光芒璀璨,伸手拉住夕涵的手指,牵着她迈步进了福利院的大门。

束和自然不会后悔,这件事他谋划了很久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同意夕涵怀孩子。

就算现在世界医学足够发达,女子临盆根本不会有危险。但是疼还是不能避免的。

就算是打了麻药,但是该疼还是会疼的。

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怎么舍得她去受这份苦。

更何况,还是失败的概率。

如果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是个残疾的,那这份痛苦是会相伴一生的。

真的不一定非要个孩子。

只要夕涵待在身边,其他的根本无关紧要。

他一开始就考虑过去领养一个孩子,但也知道夕涵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找了一个迂回的方法,说要去植入子宫。

这,也不完全是个推诿的手段。

如果夕涵真的非常想要一个孩子,他可以去植入子宫,然后由他来十月怀胎。

在他心里,领养孩子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由他植入子宫来孕育孩子,则是次之的解决手段。

至于由第三方来生育,因为有着伦理问题,所以法律是不允许的。而且两人都认为,让外人来承担生育之苦,给他们诞下一个孩子,那样根本没有意义。

把所有的解决办法都加起来,除了夕涵自己生孩子,其他的选项都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讨论。

而且,束和一直觉得,如果夕涵没有经过十月怀胎,对那个孩子的感情,可能就没有那么深了。

那样孩子要是出了问题,她还能少难过一些。

“或许,我们再讨论一下?”

夕涵感觉到他的走神,扯了扯他的袖子,眨巴着一双期待的眼睛,小声地开口道。

束和惩罚似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不远处的中年女子,笑着打了招呼:“院长,您好。我是郑束和,之前与您电话沟通过。”

夕涵一见福利院的院长过来了,也是知道这事要板上钉钉了,瞬间蔫了下去。

“郑先生郑太太,等候你们多时了。快进来吧。”院长笑得几分慈爱,应了声,上前几步带着夕涵与束和进了福利院内部。

她将两人带到了一个院子里,看着在树下玩耍的孩子们,笑容愈发慈祥:“院里的孩子都在这里了,现在正是课外活动,您可以随意看看。”

“好,谢谢院长。”

束和点点头,笑着接话。

他伸手揽着夕涵的肩膀,低声开口道:“怎么样?喜欢哪个?”

他们站在走廊里,能够听到院子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夕涵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她探头看了一圈,凑到束和的耳边,小声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都可以,你喜欢就好。经过资产评估,咱们是可以领养两个孩子的,你如果喜欢的话,就一样一个好了。”

束和看出她眼中的期待,也不由弯唇笑了,声音放得轻缓。

他说话时热气吹拂在夕涵的脸上。

然而,这会儿夕涵的全部注意都被孩子们吸引走了,伸手蹭了蹭脸上痒痒的地方,目光追随着孩子们转了好几圈。

束和无奈地笑了,捉了一缕她的长发绕在手指上,侧头看着她,眼神宠溺。

“那你看,那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可爱不?”

夕涵的视线落到一个小姑娘身上,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凑到束和的耳边,用手挡了嘴,压低了声音。

“优情啊,她今年三岁了,倒是生得可爱。母亲是难产死的,家里没有别的亲戚了,一出生就来了福利院。”

束和抬头看了一眼,开口便说了那孩子的资料。

旁边的院长听他如数家珍一般说着优情的事情,明显愣了一下,眼中满是诧异。

“诶?你怎么知道的。”

夕涵一怔,转头看他,满脸的茫然。

她一脸懵懂的样子,成功把束和逗笑了,抱着她,低头凑到她耳边,声音中满是笑意:“因为我厉害啊。”

这种明显调笑的语气,让夕涵瞪了他一眼,反手将他推开:“说正事那!怎么这么没正经啊!”

“好吧,是我提前看资料了。”

被夕涵拍开,束和丝毫没有不虞,笑着上前重新将夕涵抱进怀里,语气倒是认真了一些。

“都记得?”

夕涵这次倒是没有推开他,而是用怀疑的眼神瞥了怕他一眼,像是挑衅似得扔出了一句话。

“那当然了。你相公的记忆里,你还不相信嘛!”束和对上她的视线,唇边的笑意更明显了几分。

“我不信,要是说错了一个字。你下个月放下工作,陪我和孩子去迪士尼玩。”

夕涵仰了下巴,如同一只亮出爪子的小狐狸,眼中是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束和低头对上她的视线,心软得一塌糊涂,摇头笑着,迈脚就跳进了这个明显的‘陷阱’。

两人这边还在低声交谈,院长已经暗中观察了他们很久。

很恩爱的夫妇。

其实,刚才只一个照面,院长便已经在心里下了这样的结论。

语言会说谎,眼神可能也会,但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是骗不了人的。两人之间的相互信赖、依恋,那种浓浓的情意,几乎是一眼便能确认。

父母相爱是一件好事。

这些孩子本就受过不少的苦难,如果能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长大,绝对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女孩子眼神清澈,多半是极温柔细心的,男生虽然看着不简单,但不是暴戾之人,而且对女孩几乎是千依百顺。

是个极好的领养家庭。

孩子们过去了,至少不会遭到虐待。

院长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这对小夫妻正在认真地盯着远处的一个角落。

“院长,我们能过去看一下吗?”

夕涵从束和的怀里冒出头来,眼神隐隐有着期待,低声开口询问道。

“是有比较投缘的孩子吗?”

院长愣了一下,还是快步走过来,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想要推算一下是哪个孩子这么幸运。

“嗯,有一个孩子,比较在意。”

她与束和对了一个视线,认真地回应道。

“哦?是哪个孩子那?”

院长顺着她的询问,说着话视线扫过院里的孩子们。

“我能去看一下吗?”

夕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探着问出一句话。

“可以。”

院长点点头,露出一个慈爱的笑,侧身让开了路。

让她十分诧异的是,这姑娘并没有去看人多的方向,反而是迈步向着一个角落走去。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少年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一动不动地待着。

“郑太太,这孩子有些……有些麻烦……”院长的表情为难,纠结了半天,最后只能委婉地说出一句话来。

这样好的领养家庭,她还是想让能真正感受的孩子被选上。

这少年身上,问题太多了身世可以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身体极差,几乎是个药罐子,而且性格也阴沉、木讷。

“哦。”

夕涵点头,应了一句,语气有些随意。

她蹲下身,与那孩子的眼睛齐平,想要歪头去看他的眼睛。

少年瘦得厉害,手腕细得似乎碰一下就要折了。他看上去大概有十二三岁,细软的头发垂在额前,将眼睛几乎整个遮盖了。

一道长长的疤从他的眉心,划过鼻梁,一直蔓延到下颚线。似乎没有经过什么的治疗,疤痕显得极为狰狞。

他垂着眼眸,一动不动地坐着,就像是个没有生气的玩偶,呆呆木木的。

夕涵蹲在地上,认真地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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