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缓慢地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孝成一眼。
“主子!”孝成心里一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带了些颤抖,“如今宫中动荡。主子若是身体垮了,莫说是慎刑司。就是夕涵姑姑以后出了事,怕也是没有人能依靠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头垂得极低,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自家主子。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孝成怎么也不敢劝的。至于把夕涵姑姑名字提出来,也更是无奈之举。
因为若说别的,主子更是听不进去了。
果然,安子听到夕涵的名字,眼睛微微动了动,一片死寂的眸子中似乎有了波澜。
“下去。”
他转头看着一个方向,动动嘴唇,扔出两个字来。
孝成本就紧张极了,听到这句话,行了礼,逃一样地溜了。他快步走到院里,远远地望着屋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自己跟在主子身边那么多年了,主子的阴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便见着屋里的灯灭了。
孝成明显一喜,主子终于愿意休息了。可是念头一转,他又替主子觉得心酸。
夕涵姑姑心里分明是没有主子的,主子这到底是何苦那?
他在外面等了一会,便将守夜交给小太监,自己先回了房。
然而,孝成并不知道,安子其实也没睡觉,只是躺在床上发呆,眸色幽深,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大晴天。
夕涵还是每日缩在屋子里,幸好她本就不怎么喜欢出门,不然一定会闷出病来。
结果,在皇上生辰的第五天,束和给她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什么?二皇子醉酒坠湖?”
夕涵正坐在软塌上嗑瓜子,听到束和说闲话一样提起这件事,明显愣了一下。
总是翩翩公子形象的二皇子,似乎并不嗜酒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虽然是束和主动提起的事情,但看到她疑惑,面色也有些古怪,支吾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嗯?”
束和很久没有这样窘迫过了,夕涵倒是觉得新奇。当即便放下了手中的瓜子,穿了绣鞋,哒哒哒地跑过来。
她将束和手中的折子拿开,身子一转,坐到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说说啊,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夕涵在他的脸上戳来戳去,明亮的眸子成功把束和逼得红了脸。
“就……就是……”
束和僵硬地移开视线,又着实不知道应该和夕涵说。
一时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提起这件事。他有些习惯了。夕涵总是闷在屋子里,晚上两人相处的时候,他总喜欢将宫中发生的事情,捡一两件有趣的,当做笑话讲给夕涵听。
只是今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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