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抬手摁住额角,脑袋一阵阵胀痛。他用力甩甩头,但思绪还是混沌。
他的手摁在门上,却始终没有动作。
脑中始终回荡着一个声音,提醒他不能一身酒气地进屋。
因为……
那个人不喜欢。
其实,安子根本就是不会喝酒的。
他醉得有些厉害了。
大概是因为性子的原因,他并没有发酒疯,甚至表面看上去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
不过,思维已经被凝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甚至都要忘了,自己如今在哪里,为什么站在这里?
良久,安子收回手,转身向院子走去。
他皱着眉,脚步有些虚浮。
安子走到院中的井旁,打了一桶水,兜头倒了下去。
如今,已经是深秋,天已经凉了。
安子本来穿得就少,刚才坐在哪喝酒时,手脚都是冰凉的。
而井水更是冰冷刺骨,倒在身上,就像刀子一样扎人。
他却只是皱了眉,甚至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几桶井水下去,神志倒是清醒了不少。
安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间屋子,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个冷笑都露不出来,眼中闪过自嘲。
他将水桶扔回井里,迈步走回屋前。
浪遥抱着酒坛子,似乎听到了动静,迷糊着睁开眼睛,挥舞着手胡言乱语着:“死……死太监,别傻了!抢回来啊……不,不能……不能像我一样!来不及了!都……都来不及了……”
安子却根本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缓步从他旁边走过。他的衣服上还在滴水,一路走过去,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水渍。
秋风一吹。
真冷啊……
推门,进屋。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人住了,扑面而来一种灰尘的味道。
他皱着眉,伸手在旁边的家具上摸了一把。
手指果然是干净的。
他明明每日都会清扫,可是为什么还是有灰尘的味道?
安子站在原处,视线从屋子的各处扫过,抿抿唇,眸色愈发幽深。
半晌后,才重新有了动作。
他几步走到床边,又愣了一会神,竟席地坐下了。
安子靠着墙,歪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屋里好冷啊。
因为没有点灯,周围的光线昏暗。
他转头看向那张挂了平安符的床,大概是因为太黑了。
安子甚至恍然觉得,那人正在那里熟睡着。
只是因为睡得太熟了,所以屋里才会这么安静……
酒,到底是影响了他的思绪。让一向恭敬严谨的他,都开始胡思乱想。
安子仰头靠到墙上,冰冷刺骨的触感,似乎能够让他清醒几分。
良久,他突然扯着嘴角,重复着一个词:“抢回来?”
刚才,浪遥喝得酩酊大醉,一开始还在骂人,后来便抓着安子的衣袖,哭着告诫他。
萧秀儿和浪遥之间故事,其实没有什么意思,甚至有些烂俗。
只不过,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和一个痴情小药童的故事。
十年前,浪遥无权无势,满足不了萧秀儿的需求。
萧秀儿想要走,浪遥也没有留她,甚至故意说了一些讽刺话,来让萧秀儿下定决心。
浪遥觉得,自己无权无势,没有办法给她幸福。还不如,就放她离开。
后来,萧秀儿死了。
刚才喝酒的时候,浪遥就一直念叨着,说自己当初如果留下她就好了。
如果自己当时能够自私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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