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涵几乎将所有的赞扬的词汇都说了个遍,临末还强调束和不许重复她的话,而后便眼睛亮亮地等着表扬了。
“好……弹得真的很好。”
束和被那双透亮的眸子看得心魂都是一颤,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能怔怔地说好。
“这么傻乎乎的,连表扬的话都不会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做上这个位置的。”
夕涵站起身,掐了掐束和的脸,笑成一团。
透过束和,夕涵似乎看到了一张冰块脸的哥哥。
她每次弹过琴,都会问哥哥,自己弹得怎么样。
而哥哥总是一句‘尚可’便打发了自己。夕涵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在‘尚可’两字之后,她便会开始自我表扬。
一开始只是一两句,后来话越说越多,基本把所有能用来赞扬乐手的话都说一个遍。
见她自我吹嘘,哥哥总会无奈地摇头,但是眼中分明有笑意。
夕涵的动作一滞,心中一阵酸涩又涌了上来。她一把抱住束和,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真的很想哥哥……
没有供她想念的爸爸妈妈,对于家人的想念几乎都放到了哥哥一人身上。
虽然她也会想念姑姑,也会想念爷爷奶奶,但是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她的亲人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哦,对了!
现在还有嫂子,还有那个那个上窜下跳的小胖墩。
嗯……
哥哥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再也不仅仅是自己的一个人的哥哥了。
这大概也是她如此思念的原因吧。
夕涵深吸了一口气,将酸涩压了下去。
她平复了情绪,将视线转移到束和脸上。
束和的脸色极差,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色,也消瘦了不少。
“床?还是软塌?”
夕涵仰头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束和被她弄愣了,呆呆地站着,半天没有回话。
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夕涵的心里莫名一软。
这人明明是冷酷的司公,怎么在她面前总是蠢蠢的……
“都这个时间了,你不会还想要打算回去睡吧?”夕涵抿唇笑着,眼神温柔。
“是……在……在这里睡吗?”
束和却像是被吓到了,说起话都磕磕巴巴的。
对上那双小心翼翼的眼睛,夕涵心中不由酸涩。她错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这里不是你的房间吗?睡这里有什么不对?”
没有等束和回答,夕涵便又补充道:“床还是软塌?你睡哪一个?”
“软塌。”
束和似乎快速认清了情况,果断地做出选择。
软塌靠窗,不够柔软,也没有帷帐,他自然不会让夕涵受委屈。
“好。”
夕涵点头应了,转身走向床边的柜子。转身的瞬间,便不着痕迹地将手心的汗渍抹掉。
她几步走到柜前,刚打开柜门,后面的动作便被束和接过了过去。
夕涵无奈于束和的大惊小怪,夏天的被褥轻薄,取个被子又累不着她。
但束和并不这么想,这可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哪舍得让她做一点事。
束和动作利落地铺好了被褥,而后立在床边,似乎还打算多干点活。
夕涵无奈地摇摇头,将他摁到软榻上,自己则又坐到了古筝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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