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己的话,嗯,吃好喝好玩好睡好。”
一言以蔽之,吃喝拉撒睡样样都不要落下。
君临龇牙,这个概括还真的是言简意赅,“对,还有呢?”
“还有什么?难道不是概括完了?”
凤殊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希望她说多一些,但她偶尔也有想要逗|弄|他的时候,此时便不想要他如意。
“所以我们俩比较一致的目标就是吃喝拉撒睡外加带孩子?那个睡是我理解的睡?”
君临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让她偷溜。
“还有到处走走看看?你之前不愿意回君家,总是在外漂泊,一是当真不想回,二也是当真喜欢在外面走走看看吧?”
她非常识趣地顺杆爬。
君临知道她怂了,没好气瞥她一眼,“我从小就喜欢宅在家里,并不喜欢到处跑。和你正好相反,就算受伤了也还是想着下一次远行。”
凤殊哭笑不得,这家伙当真是记仇啊。
“我投降了,行吧?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只不过多了孩子需要照顾而已。”
他们师徒四人都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都喜欢远行,只不过个人最喜欢的选项不同。
师傅是更喜欢踏遍红尘,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旁观那些依旧身处红尘万丈的人是如何在红尘里打滚的。
大师兄毫无疑问更喜欢美食美酒,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做成好吃的好喝的。
二师兄呢,初心不改,数十年如一日地走在武道的路上,就好像朝圣那般虔诚。
而她,口腹之欲并不像大师兄那般炽热,习武之心也不如二师兄那样坚定,自然也远不如师傅慧山那么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出得红尘,也入得红尘。她每一样都有兴趣,但每一样都不如师傅师兄们那么纯粹。
非要说她最向往的事情是什么,最喜欢的做的事情是什么,大概是和师傅师兄一起。
不,也不是说非要在一处朝夕相处,而是,而是始终知道她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她是被他们全身心接纳的存在,她是他们那个家庭里不可或缺的一员。能不能够每天见面不重要,只要相见,就能够见到,这才是最关键的。做什么也不重要,和谁在一起做什么才最重要。
想到这里,凤殊眉眼弯弯。
“又想家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君临已经站在她身侧,抬手胡乱揉了揉她的发顶。
“别弄乱了,待会还要花时间扎起来。”
“我帮你?”
“别。我可不想顶着鸟窝出去见人。”
凤殊将头发捋顺了,重新扎了一遍。
“你刚才又想师傅师兄了?”
君临现在已经很习惯顺着她的称呼说话了。
“嗯。你怎么知道?”
凤殊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奇怪,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因为你刚才就神游天外了。像姐夫描述的四姐想家时给他的感觉一样。”
“所以你就故意弄乱我头发?”
为了让她神思回笼,故意讨打。
“我总不能说听到你说师傅师兄我就感到不高兴吧?要真的这么说了,估计我永远都上不了床了。”
凤殊哼了哼,算他识相。
“所以看在我这么识趣的份上,今晚我能……”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被凤殊踢飞了,在即将砸到墙时总算是回过神来,一脚踢到墙上,整个人弹射而回。
“我只是想说我今晚能不能吃到你做的饭菜。你该不会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虽然是揶揄,但他语速飞快,就怕没说完又被她踢飞了,故意站在她不好出腿的斜后方。
“那对付家兄妹怎么处理了?”
“交给姐夫了,他们帝国的人,我们也不好私自杀了。当时你应该顺手杀掉的,男的既然对你出手,说明该死,女的并没有想着要杀你,但毕竟做了帮凶,也应该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比如弄断四肢让她痛个十天半个月。”
君临一想到付月天死活不认罪的表情,就恨不得当时是他在场,直接将人杀了。
凤殊无语得很,“能不能不要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最后我也没吃亏,要是真想杀人,我自己就可以做到。”
“为什么还给他们留活路?”
“师傅常说,实力相差太大的情况下,就算对方想要杀你,你也可以尽量选择不去杀掉对方。倒不是说心软下不了手,而是没这个必要。
就算杀掉了又怎么样?出气了?没有危险了?对我们构不成太大危险的人,对我们有杀意,但并不能真正伤害到我们。然而如果我们被这样的人影响,变成和他们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用杀人这一招来解决问题,那我们就真的落了下乘。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孙子兵法》,在谋攻篇中,孙子说过,‘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核心意思就是,通过军事战争来获取利益,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战争本身是损人伤己的事,军事威胁、经济手段等其实更有利,遇到纠纷时直接诉诸武力更容易造成劳民伤财,人口伤亡,得不偿失。”
君临没有听懂那一段古文,只觉得佶屈聱牙,但凤殊的解释让他明白了核心观点是什么,不由地若有所思。
“师傅教你的?”
凤殊摇了摇头,“师傅是方外之人,才不管这些。
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凤家世代都是武将之家,历代男丁多数都镇守边关,一旦遇到战事,日子往往很不好过,能够保全己身返回家族养老是最好的下场了,很多都是马革裹尸还,少数甚至是尸骨无存的。
战争的残酷性,我们作为武将的家眷也是体会很深的。
我爹,嗯,就是父亲,当年曾经在演武场对几个血气方刚起了争执想要进行生死决斗的族人训过话,当时他就提到过《孙子兵法谋攻篇》的这一段,说他们有本事就不通过比武将对方比下去,通过杀人来赢得胜利,并不可取,尤其是在亲人之间这么做,更是愚不可及。”
她当时年纪很小,自然并不是立刻听明白得。但是几位旁系族兄弟却个个满面羞惭,显然她父亲是说对了的。
她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真正的渴望起念书,也真正地开始像习武一样用心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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