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在近期去世的。
“节哀顺变。”
凤殊感到抱歉。
“从前以为她去世以后我会感到轻松,”丛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当她真的死了,我才知道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说不出的厌烦,说不出的茫然,还有说不出的无力感。”
凤殊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安静地听着。
“元帅说四表哥和你说起过那件事,他从来都不开口,一直以来都自己默默承受着。你能够陪伴在他身边,让他得到治愈,得以像现在一样平和,真的很感谢。”
丛欣突然向她鞠了一躬。
凤殊赶紧闪到了一边去。
“你别这样,我什么都没有做。君四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好与不好,终归是他自己双手造成的。”
丛欣露出了些微诧异的神情来。
“我和他并不像你听到的那样,总之,不是一般的夫妻。”
凤殊也苦恼于要怎么向外人说明她和君临的关系,总归有些场合不说明一下还是比较容易惹人怀疑的,但是一旦去说明,也容易惹来怀疑,总之,说与不说都是麻烦。
“四表哥很在意你。”
丛欣意有所指。
“我知道。我也很在意他啊。”
凤殊笑了笑,“我们是彼此信任的关系,所以我知道他的事情,他也知道我的事情,大部分夫妻估计不会有我们这么坦诚,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你和我说的话,只要你不愿意被其他人知道,那就不会从我的嘴里泄露出去。”
“就算你们不是那种信任关系,我也相信你不是轻率的人。元帅很欣赏你,而且,”丛欣顿了顿,还是道,“他老人家认为你是超隐世家的人,即使不是,也是超隐世家的人的徒弟。”
凤殊扶额,“看来爷爷他很喜欢你这个唯一的孙女啊。”
丛欣瞳孔微缩,“表嫂,慎言。”
“抱歉。”
凤殊歉意一笑,“我刚才让梦梦封锁了我们四周,外人没有办法听见我们的谈话的。”
“我知道,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你没有别的反应,所以我猜是你的朋友。”丛欣露出了疲惫的表情来,“元帅和我谈论过这件事,我已经明确表态,一直到死,我都会姓丛。”
“圣哲也跟我姓,但没有人会说他不是君家人。”
“如果圣哲像我这样出生,他未必不会像我一样选择远离。”
丛欣抿唇,良久道,“我和大表哥他们一直都没有任何想法,所以算是无忧无虑地长大了。可四表哥在年幼的时候就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对于当年的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就被四表哥讨厌,一直到成年进入了军部,我也很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我会被他那样憎恨,一直都想要和他重新搞好关系,像小时候那样,像真正的兄妹一样相处。”
后来,当真相被揭开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勇气和他双眼对视了,因为她能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当初那个孩子的痛苦。她没有办法去承受那种痛苦,最后唯有远离他,才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唯有远离君家,才能够暂时忘却自己的身世之谜,以普通人的心态去训练,去战斗。
“圣哲也有他自己必须要承担的的命运,并不是谁都比你幸福。”
凤殊的话让丛欣瞳孔微缩,“你和四表哥……”
凤殊微微一笑,“谁都有内情啊,并不是笑着生活的人,人生里就真的只有光明,没有一丝一毫的黑暗笼罩。你如果愿意叫我四嫂,而不是四表嫂,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丛欣知道自己应该忍耐住的,但凤殊那调皮的神情却诱|惑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四嫂。”
“我曾经动手去杀过君临,不止一次。”
仿佛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凤殊笑容灿烂。
丛欣好半晌才问出了一句为什么。
“如果你能够像从前一样,见到君临都喊他四哥,而不是四表哥,那我也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以解答你这个问题。”
丛欣垂下了眼眸。
“你们,真的不是相爱的关系?”
“嗯,不是。”
“那为什么要和四……”
丛欣抿了抿唇,最后终于改口了,“你为什么要和四哥结婚?他不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为妻。”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君临给你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执着于爱的人?”
凤殊很奇怪丛欣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不答反问。
“他后来厌恶女人,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他也总是站的远远,不再靠近。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为了爱,怎么会和一个女人结婚?”
“你听过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说法吗?”
丛欣摇了摇头,“萝卜是什么?”
“一种蔬菜。可以切成丝和肉清炒,也可以切块和肉一起焖,或者煲汤,又或者干脆晒成萝卜干,腌萝卜之类。”
一想到大师兄做的各种关于萝卜的美食,凤殊就舌苔生津,“反正就是一种块茎状的蔬菜就是了。从前的人用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比喻来说明人都有自身的位置,没有多余,各尽其责,各司其职,才是踏实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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