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难以忘记,剑童现在这副模样了,他也依旧记得前世,要知道,他本来就有属于自己的身体,一开始是完全记不起来前世的,要不是遇上了我,他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想起遥远的从前,平平安安地就以素加的身份活到老死了,由始至终都是星际时代的人。
但结果怎么样了呢?他在碰到我之后,便慢慢恢复了记忆,原本不应该被记起的事情,统统都从灵魂深处探出头来和他打招呼。”
泡泡总算是开口了,“前世的事情归前世,就算你的灵魂是同一个,但顶多也就是底子是原来的底子,现在的你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
第一,你已经经过了时空界面的锤炼,得到了这个时空的规则之力的承认,说明你已经是一个星际时代的人,而不是一缕来自古代的异魂。你的魂力已经融合了这个时空的很多因素在,哪怕你现在有机会回到原来的时空去,你也已经回不去了。
落后的界面来到更加高级的文明界面,自然可以经过重重磨炼而得到发展,进而适应一切。反过来却是不能成立的。星际文明对此有严格的规定。太过落后的文明,哪怕发现了,高等级文明也不能去打扰他们的文明进程,否则会受到极为严厉的处罚,这不是负责人要挨罚,连带着他家族、家族所在星球、所在星域、甚至于所在文明界面,都必须同时受罚。
第二,有因就有果。你能够在这里扎根,不单纯是自己得到了这个时空规则之力的承认,还因为你和这里的人、物都结下了深厚的缘分,尤其是你还为本身就是这个时空的君临生下了孩子,不是一个,而是已经三个。
能够生下孩子本身就意味着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结加深。你的孩子已经平安长大成人,说明你遗传给他的异时空之力已经十分微弱了,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再起作用。可你的孩子的的确确是依靠你的魂力才能够得以诞生的,骨子里就烙印着你的一切生命信息。
他们却依旧生命力旺盛,表现得丝毫不比这个时空的人逊色,甚至于天赋更加好,这不得不说是极为罕见的。除了你本身福缘深厚外,也是因为君家家族在子息上向来运气旺盛,并且君临对你特别执着。
你现在已经身处局中,想要解开这种局面,只能够斩断一切有关的姻缘。可很显然你做不到。不是说你不够狠心,而是你自己不愿意。君临之于你,不是一个让你心生欢喜的存在,可却也不是一个会让你心生厌恶的存在,你对他的要求,说是没有要求也不为过,非要形容,最多也不过是希望双方能够相安无事,保持距离平淡就好,守望相助却不是你的所求。
但我要提醒你,殊殊,你要尽早拿主意,时间拖的越长,以后实现的几率越低,要付出的代价也越大。你想要脱离现有的这种局面,唯有解决君临才可以。心平气和是远远不够的。当断则断。”
凤殊不明白泡泡怎么又会提起她和君临的关系来。
“之前我也和你们解释过了,暂时不会变。我们结婚是因为在孩子的事情上基本达成了一致,将来等孩子成年了之后,就会着手改变。至于最终走向,没有到那一个地步,谁也说不清楚。虽然我心里有想法,可想法能不能够实现,或者说会不会变,是没有办法现在就确定无疑的。
世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绝对,如果有,也不过是时间本身的存在可以勉强算是绝对而已。我们什么都不是,渺小一如沧海一粟,想太多也无济于事。”
泡泡觉得她的想法才是太过绝对了。
“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吗?你都还没有做到尽人事,怎么就想要听天命了?所谓的绝对,也只不过是站在绝对的角度上来说的,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绝佳的角度,所以也没有必要从一开始就用悲观的角度来看待。将你能够做好的事情做好就可以问心无愧毫无遗憾了。
君临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你对他的最为细微的想法是什么,但我清楚知道他的大致想法。他这个人,是认准了一条道路就会走到黑的人,说是死板也不为过。你和他纠缠越久,将来脱身的机会越渺茫。你现在不定好基调,一直犹豫不决,将来想要重新考虑,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凤殊笑了笑,“那也无所谓,纠缠就纠缠吧。就像你说的,君临是个很不错的人,既然不错,就不会在还有理智的前提下做出格的事情。
孩子都有了,他不敢动我,我也同样不敢动他啊,决绝的方式从凤圣哲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摈弃。以前是我们没有特别想明白,也毫无相处经验,所以才会导致一连串的不愉快。现在不一样,我们已经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成长经历,品行脾气,所差的不过是对双方家人朋友等等的了解。
也不对,我对他的家人朋友其实都有所接触,反过来他对我身边的人的了解却极其有限。那个时候,除了凤圣哲,我身边只有凤昀一个弟弟是亲人,外加即墨父子和萧九衡姐弟三个勉强算是朋友。因为怕闹出太大动静,惹来麻烦,所以自知尝试缺乏的我一直以来都带着两个孩子深居简出,除了有必要外出去寻找食物之类,我们几乎可以说是足不出户。
大概是因为还有一个比较确定的记忆,以及收集到的有关于凤殊这个人的从前的信息和我对不上,一直近距离观察我的君临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我不是原来的凤殊。
也因为这样,他其实对我戒备很深。只不过有凤圣哲在中间夹着,爷爷又一直特别关注我们俩的情况,所以才没有真正地打起来。那段时间,身处其中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回过头去看,却是危机四伏,荆棘遍地,能够成功跨越,多亏了我们俩都本性不坏。”
如果他们本性坏的话,凤圣哲不会出生,出生了也不可能被君家接回家去,不可能得到名正言顺的君临之长子的身份,更不可能会得到父母的一致照顾与爱护。
想到这里,凤殊蓦地一笑,“你们都觉得我心太软,现在看看,其实君临才是真的心太软。在君家的人冒头之前,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带着孩子到君家去生活。可以说,我一直就不觉得孩子和君家有什么关系。君临却不是这样。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后,很短时间内便决定了要和我结婚,给孩子以名分,让孩子不需要以父不明的状态长大。不管在哪个时代,没有家族出身的人,总是容易为人所欺。君临是本能地将孩子纳入羽翼之下。”
尽管从一开始,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本能的责任感在起作用。可归根到底,他的确是返回了不愿返回的君家,直面他从未想过需要去面对与照顾的孩子。如果说她因为清楚自己的事情,所以能够坦然接受孩子存在的可能性,君临却和她有着最为根本的不同。
在他的认知里,是不可能有孩子会出现的。凤圣哲的出现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的确,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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