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要确定。你有把握对付它的话,可以现在打开。”
“废话,连对付一只寄生虫都没有信心,我还活着干什么?”
凤殊立刻打开了两重盖子,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小白点还在,此时重获自由,速度又快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凤殊没有禁止梦梦,所以它轻而易举地就困住了对方。
“现在就杀?”
“不,我想养着。”
“你还真的不怕玩火自焚?!”
梦梦的语气透露出强烈的不同意。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看看这是什么品种,还有,也许它有助于霹雳蚁它们进化。”
梦梦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让它成为蚁群的养分?”
她笑眯眯道,“差不多吧,这种特异类型的,搞不好是很好的营养。偶尔也要给它们一点奖励,这样它们才更有动力帮我们干活。”
“你真的想太多了。就算你不这样做,它们遇到虫族也会下嘴吃的,本来它们就以虫族为食物。”
“既然你能够控制它,那就好办多了。我们暂时先出去,等蚁群突破完了才进来,免得它在这里藏起来。”
“刚才你感应不到它?”
“嗯。”
“那现在还是放进箱子里去。我猜就是这种非金非木的材质将它的气息给隔绝了,所以虫族才没有第一时间冲到远方号来。”
“你确定它们真的是来找小白点的?”
“十有八九。”
“也许只是解蛊引来了它们的注意。”
关九长高了,看着很瘦,但因为长年坚持锻炼,肌肉十分结实,所以整个人显得瘦削挺拔,就像是一株翠绿的竹子,生机盎然。
五年多没见,她已经算得上是大姑娘了。
顾明川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千里迢迢的来这个依然贫穷落后的小镇上,为的就是看一眼小家伙。
他没想过会再见到关九。或者应该说,当年在巨树上的惊艳一瞥,早已经被岁月的洪流所冲走,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只是,从舅舅那里听说了关九曾经受过重伤昏迷两个月的旧闻后,即便事情早已经过去,他还是内心受到了触动,然后,心血来潮下,趁着假期没结束,便飞了过来。
见了面,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实在是,两个人并不相熟。
他保持了相当的沉默,关九便更加想不起来要聊些什么。在表明了身份之后,关九为表感激,在学校的小卖部请了他喝汽水。
好吧,请原谅山旮旯里的生活并不富裕,汽水喝的上,但显然不是很合他口味。顾明川只是客气地喝了一口,便再没动过了。
关九以为他是顺路来看看她学习情况的,到底也算是好心赞助她生活费的人,并且还是认识的,所以她虽然觉得与他不熟,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她一开口,顾明川耐心地听了,又仔细地问了一些问题,她也都一一回答了,你来我往之间,很快便迎来了吃饭时间。
关九请他去饭堂吃饭。
她想过要不要带他去外面吃的,可是她下午还要上课,一来一回的话时间就很不够了,便没提,顾明川是客随主便,所以两人便在学校饭堂简单地吃了一顿,完了便结束了会面,各奔前程。
关九没有想过,顾明川走后没几天,她会陷入流言蜚语的攻击里。
事情的起因没人知道,确切的说是流言一开始是谁发起的,没人清楚,但是当大范围传播开来,让关九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也注意到了时,已经传唱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了。
关九没有过多理会。清者自清,书上是这么说的,她也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想着学习,争分夺秒地为高考时刻准备着。
只是她稳如泰山,却并不能够打消流言。尤其是一些见不得她好的同学,一开始只是背着她指指点点,后来见她一声不吭,以为她是的确做了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便光明正大地开始挖苦起她来。
刻薄的话语有多么的难听,关九不想去思考,因为那些话压根就不值得她去动脑筋。即便是态度最为恶劣也最爱拿这件捕风捉影的事情嘲讽她的骆莹莹,关九也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只要不动手,只要能继续读书,她就能够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高三第一个学期期末考之后回到家里,她会被丁春花泼了一身的水。
因为没有防备,她的衣服湿了一大半,连同手里顾明川寄过来的那几套试题集也湿了。
为了筹集关九读大学的费用,年过半百的洪爱国,春耕后便去了省城打工。
洪月亮年初时便嫁到了县城,如今生活重心完全转移到了新家庭里。洪小星也远在异地,虽然写信写得非常勤快,但更多的时候却都是朝家里伸手要钱。
丁春花从来不曾夫妻分离过,在两个心爱的女儿都不在身边时,连丈夫也不能天天见面了,她的情绪陷入了史无前例的狂躁中。别说看关九不顺眼了,就连很少得罪的公婆,心情不好时她也敢当着面指名道姓地破口大骂。
洪大柱与黄小丽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早过了耳顺之年,该糊涂的时候便也总是装聋作哑,只要不动手,对于儿媳的作威作福也便一笑而过了。
反正不靠丁春花吃穿,也不用她服侍,连住都是分开的,身体仍算健朗的他们一切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气给了他们,他们也是不受的,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关九也可以做到难得糊涂,但是那是在丁春花没有动手的份上。现在她却是忍到头了,看着湿淋淋的试题集,她笑了。
“洪怡静,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下三滥的烂|货,小小年纪想男人想疯了是吗?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浪费了这么多的钱,还吃了我们家这么多年的粮食,不去好好打工不说,还敢撺掇了你爸去赚钱。他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到老了还要为你奔波,不争气也就算了,还敢学那些卖笑的下三滥,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今天就打死你。
不要脸的东西,欠艹的……”
关九面无表情地放下了书包与试题集,然后靠近丁春花,在她想要甩耳刮子时,一拳挥向了她的肚子。
丁春花“啊哦”一声,倒退数步摔到了地板上。因为太过于震惊,甚至都没来得及骂人。
“你再敢胡乱喷|粪,我不介意让你吃|屎补补脑子,或者亲手送你下地狱,就像我爸说的,大不了杀了你再去坐牢。”
这是自从夜晚袭杀事件后关九对丁春花说的第一句话。此刻的她依旧面无表情着,只是眼神不再木呆,反而是透着彻骨的寒意。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把水果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就像那是稀世古董。
丁春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女儿,她骂过关九无数次,打也打过无数次,好些回连棍子打折了。
关九起初总是闷不吭声地忍受下来,后来大了一些,虽然也学会了到处躲,可从来不敢反手打她。
可是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关九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认识到这一点,丁春花虽然痛得龇牙咧嘴,却是浑身颤抖着,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原本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可惜,天不从人愿,回到家来过暑假的洪小星也从外面进门来,见到母亲摔倒在地,妹妹玩着水果刀神情阴郁,她夺路狂奔,就像后头有鬼索魂那般尖声喊起了救命。
丁春花觉得自己有救了,双眼发亮。
关九没有阻止洪小星,却是凉凉地开口道,“如果待会说了不该说的事情,我就先拿二姐开刀,是划花她的脸好呢,还是挑了她的手筋好,要不随你挑?毕竟是我二姐,我倒是想留她一条命的。不过如果妈妈乱说话的话,我大概会受刺激,脑子进水,胡乱杀人。”
她的话语很轻,就像是羽毛落在了手心,但在丁春花看来,耳边却像是落下了炸雷,眼前一片金戈铁马,惊得她连刚才挨的痛楚都忘了,拼命摇头,保证不会乱说话。
这样的关九,实在是太恐怖了。哪怕从来不曾在家里爆发过,丁春花也知道,关九要真想杀人,手起刀落是绝对可以收割她与洪小星母女俩的性命的。
她们逃不了,除非她不要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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