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看着一旁不语的吴歆,感觉到她的沉默,乔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如果放在以前,她和歆歆一定有说不完的话。
而现在,更多不是无话不说,而是无话可说。乔云沉不住气了,有些话憋在心里迟早会生病。
“歆歆,这么多年来,你是不是很恨风风?”
吴歆闻言一愣,随即展唇笑了笑。
“恨?云姨,没到这个程度的。怨是怨,毕竟我条件又不差,还那么喜欢他。他仍然以他的方式去解答我的喜欢,甚至最后还全盘否定。我如何不怨?不过选择去意大利,一方面是因为无法面对他,一方面则是感觉从心底的累。虽然我对你们说,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但我却从没真正去做过,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这种纠结在那一刻突然爆发,既然这是我的人生,那即便我任性一些,固执一些又怎样。这六年是我过的最快意的日子,虽然见到小华姐姐她们期望自己回国的眼神时也会涌起难过,不过,还好她们更尊重我的选择。
云姨,六年前我18,18岁的孩子即便恨过怨过,对于现在24岁的我来说,也都过去了。您不必内疚什么,如果我还纠结于过去,我不会回国更不会来看您。该愧疚的是我。让您担心了。”
乔云听着,走过去抱住了吴歆。脸上满是欣慰,同时心里也坚定了一个想法。
“歆歆,你真的长大了,云姨真高兴。你做的对,人不能总为别人而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活得那么累,那么纠结。我家歆歆这么优秀,理应值得最好的。”
吴歆笑而不语。
把六年辗转的时光凝练出的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其实不免讽刺。
吴歆没有再回乔云家,在自己家门口把身上的大衣还给乔云,寒暄几句就回家了。
乔云看着手里的大衣,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家了。
李弋风站在阳台抽烟,看着吴歆和乔云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吴歆说些什么,离得太远看不清表情,只是说了很久,乔云抱住她,两人分开后,就往吴歆家小区的方向走去了。
李弋风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离开阳台。
回房间躺在床上,一会儿,乔云回来了,脚步声渐近,敲门声响起,李弋风坐了起来,乔云走了进来,把手里的大衣放在床边,坐在了李弋风身边。
“歆歆回家了,衣服让我还给你。”
李弋风点头。
乔云把李弋风袖口沾的烟灰抚掉,轻轻道。
“风风,你后悔了吗?”
李弋风神色未动,表情淡漠,那神情一改家里的乖巧儿子,外面的好好先生。
“妈,您想说什么?”
乔云咽下喉头的苦涩,语气坚定认真。
“不管你现在如何打算,不要再去打扰歆歆了,歆歆已经不喜欢你了,也不准备喜欢你了。你们之间……都过去了,那就过去吧。好吗?”
明明是疑问句,却让李弋风听出了陈述句的语气。
容不得他说不好。
李弋风嘴角上扬。
“妈,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同一个错误我不会犯第二遍,容我不能答应您,因为这关乎你儿子一辈子的幸福,我马虎不得。”
乔云瞳孔微睁,“你!”
李弋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大衣上。
“等了六年了,能找的借口早已经所剩无几。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啪”的一声,打断了李弋风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幻想。
李弋风看着手背上的红印,哭笑不得。
“妈,你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了?”
乔云瞪着眼睛,“打人还用学?我警告你,臭小子,不许轻举妄动,再让我家歆歆伤心,我就把你扔国外去。别折腾歆歆!”
李弋风笑着抱住乔云。
“好好,如果你更希望你家歆歆这个名号名正言顺一些,您就不要再打击你的儿子,必要时候助个攻就完美……”
乔云心里燃起点点希望,嘴上却还不放心道。
“你就想的美,现在的歆歆可没那么好哄了。我看你啊,八成得碰钉子!”
李弋风点着头。“我也看出来了,没事,还有那两成呢,这几年您没发觉吗,别的我都没学,专修了脸皮厚,如今看来已是初有成效,正是检验的时刻……”
乔云笑着拍了李弋风两下。
“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乖巧听话的真是江山改了多少代了。”
良久后,声音轻如烟。
“加油!”
李弋风握住乔云的手。
“我会的。”
乔云出去后,李弋风双手倚在脑后,面上却没了刚才面对乔云时的自信。话是那么说,可是真正实施起来有多艰难,他自是心中有数。
即便如此,他也别无选择。
正如他所说,六年间,能找的借口他几乎都找了,甚至有了一段短暂的感情,结束之后他仅有的感觉却是更加思念那个人。
和舒寒在一起做的每件事,李弋风都会自然的联想到换作吴歆会对自己笑着说些什么,抱怨自己或是怎么样。
想的投入了,被舒寒询问,他只觉自己是个渣男……渐渐减少了和舒寒的见面,终于,舒寒提出了分手。
分手的瞬间,他又无法控制的想到了那一个夜晚,自己徘徊在生死线上的唯一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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