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意虚礼,识得的,识得的。”凌昊那张一向冷严的脸,此时也堆满了笑意,想是只有面对瑾歌和薛娘,才会这么慈爱吧,平日里可是少见他般开怀,“这可是薛家的良婿不是,瑾歌托付于你,辛苦你了。”
这一次,连舅舅都这么说,瑾歌登时瞪大了双眼,随后皱起眉头,满是不服气。
“哎哟喂,怎么连舅舅都这么说呀……”瑾歌好似要跳脚一般,不过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晓他们说得确有道理,也没反驳,只是抗议道:“你们眼里可劲儿嫌弃我吧!哼……”
“谁敢嫌弃你呀。”凌昊被瑾歌这模样逗得大笑,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这不是现在有人更疼你了,我和你娘都很是欣慰,桓生对你的好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舅舅也是什么就说什么,可满意了?”
“……嗯……”瑾歌拖着长长的哼哼声,最后也绷不住严肃脸,笑了起来,颇为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道:“桓生很好……我知道。”
“行了,就不要再这儿杵着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得好好歇歇才是啊。”薛娘回到凌仙山庄就自然而然回到了当初那般,也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对对对,瞧我,老糊涂了吧,忘了这事儿,”凌昊拍了怕自己的额头,招呼着他们进门,“走走,进去坐,都别拘谨,这儿也都是你们的家。瑾歌,你也是好多年不曾来过了,到时候再带着桓生一道去转转吧,山庄有几处景色不错,还是你舅母在世时,亲自设计的,你凌哥哥都喜欢得紧,每次回来都会去转转。”
凌昊这么一提,瑾歌才稍稍有些印象,便点头应道:“好,不过我今儿累坏了,赶明儿带上桓生去转转吧,他喜欢安静的地方,想必会十分喜欢。”
说着,瑾歌转头去看向桓生,得到他点头回应,心中甚为满意。
今日的桓生,比往日的话更少,一直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观察着这一路上的一切。
寒暄一阵后,大家就进门去了,这下了马车,进了大院,还是好一通路走,累得瑾歌都忍不住抱怨出声:“山庄这么大,从前门走到后门是不是还得备干粮啊……”
“哈哈哈哈。”凌昊大笑出声,立刻答道:“诶,马上就到了,放心,一早就给你备好了干粮补充体力了。”
“嘿嘿嘿,舅舅懂我。”
凌昊慈爱的看着瑾歌,倒像是献宝一样,还似对儿时的瑾歌一样:“舅舅可老早就吩咐下去,给你准备了甜艾饼青团子,当年你第一次吃的时候,就一直喊着好吃,要年年都吃呢。”
“哇!舅舅你真好!你太好了!”果然,一听到吃,而且还是所谓的‘甜艾饼青团子’,瑾歌双眼都闪着精光,孩子模样尽显。
其实每一年的上巳节、清明节,就算瑾歌不回乡,凌昊依旧会派人长途送去,薛娘一直说,自己的哥哥怕是没有女儿,独生一个儿子,所以对瑾歌的疼爱不输她半分,倒是儿子的关爱,缺乏了些。
凌墨大概是儿子,况且又没有了娘,父子俩虽相依为命,却不懂这些温情。
凌昊说,女儿就该好好疼爱,男儿当是多多培养,锻炼锻炼为好。
奔波了一路,大家都乏了,今日也没有什么安排,食过晚膳,都尽数回院子里歇息去了,养好了身子,再好好享受享受这山庄多年不曾历经的生活。
瑾歌和桓生住的院子在东北角,是小时候瑾歌住的,一直为她留着,名叫棠梨院,是凌墨取的。薛娘说,当年瑾歌第一次来山庄,见着里面的桃树梨树结满了果子,她吵着说里面有吃的,便执意选了,说是以后每一次来都能吃上果子,想是十分好的,而且这个院子紧挨着凌墨的念墨轩,她跑上跑下的也是十分便捷。
只是谁能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方才又再一次踏进了这个院子。
看着院中一切如平常一般,似乎每日都有人在打理,并不像许多年不曾住人的模样。
是夜。
此时月初,天上的月亮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不见光亮,不过院子里的梨花开着泛白,掌几盏灯笼,就很是清晰了,一切都透着不一样的光亮。
桓生跟在瑾歌身后,随着她在院子里踱着步子。
“你作何夜里赏花观景?”
“嗯?嗯……”瑾歌蓦地停住了身子,触眉想了想,随后认真道:“这夜里的景色或许别有一番风味呢,夜里都睡了,谁来欣赏它们呢……”
桓生明显察觉到了瑾歌的异常,他看着院中微微晃动的花枝,上前握住了瑾歌的双肩,担心她受风寒,柔声道:“你倒是说得些道理,不过,这不比昙花一现,时时都是可一赏,夜里凉,进屋去罢。”
瑾歌犹豫了一下,意外的没有顺从的答应,而是低头小声道:“没事儿,我想在外面散散心。”
闻言,桓生也不再劝她,唤听竹拿来披风,替瑾歌披上。
“这棠梨院旁边的念墨轩是凌墨的院子吧。”
“这你也知道?”瑾歌瞪着眼睛,一副崇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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