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
送走了一众人,温爹方才可以缓缓,冷静下来一想,总觉得这其中有谁在设计,不然无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他歇息了一会儿,便吩咐人去将温素叫到了书房去。
温素似是知晓温爹会寻她,很快就到了,还有温娘一起。
见到温爹神色不太好,温素行了礼便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见此,温娘犹豫着上前提起招亲一事的安排:“老爷,这招亲定在何日?”
“此事何需问我?”温爹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当然只能将这件事怀疑到温素的头上,虽然知晓这主意虽然不是温素出的,但也是为了帮她。说着,温爹看向温素,收了眼中的锐利,似是有些累了,叹了口气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不是温爹不相信温素的才智,就是太相信她,但不敢相信温素会听瑾歌的主意行事,才会颇为忧虑。
温娘看了看温素,知道温爹所虑,事到如今,还能如何,此事已成定局,老爷既已承下口,也只能依计行事了。
温素本想说什么,还未开口,温爹就直言问道:“你是不是看上沈彦诗了?”
没想到爹会这么问,温素一时呆住,衣袖里的手不时的摩挲着,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你想成为渝州城的笑话吗?先不论你一个女儿家,竟兀自心许他人,且论这沈彦诗与你相配吗?”
又是这话,温素已然听了无数遍了,她真想问问爹娘,自己的身份又不是官家小姐,又不是大富大贵家之女,哪来那么高不可攀,温家无非是有个‘渝州一绝’的女儿,让仅仅是一个丝绸庄铺的温家在众人眼中别具一格。
抛开温素这雅名,沈温两家本就门当户对。只不过温爹温娘心中,女儿必定是应当许配一个更好的人家。
看着满是焦虑的温爹,温素心里也倍感愧疚,轻声唤了一声‘爹’,欲言又止。
温爹瞥了一眼温素,似是心中有些缓和,出口问道:“你与沈彦诗当真情谊相许?”
听闻温爹这般问,温素就知温爹已然松口,有些感动欢喜,但他这个问题却让她难以回答。本来爹娘就不太能接受彦诗,若是知道仅仅是自己单方面倾心于彦诗,那真的要气死爹娘了。
温素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眉宇间的忧愁已经出卖了她,再者温娘曾听到与瑾歌的只言片语,本有疑惑,现在看来确是无误了。
“他无意与你?!”温爹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他的震惊和愤怒,沈彦诗竟会对温素无意,这说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可既是无意,怎来提亲?今日见沈老爷颇为诚意,似是十分有意这门婚事。如果是温素一厢情愿那岂不是?!
“爹……”
眼看温爹被这事惊得站不住腿了,温素赶紧上前将温爹扶着坐到了椅子上,安慰道:“爹,女儿知晓您会生气,无法接受,但女儿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您亦知晓,自古不变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恩爱情侣的结合都是在双方全无感情的基础上成立的,有的甚至不曾见过面,便就此托付了终身。如今我尚对沈彦诗有所了解,亦有所把握,就算今日他只不过是奉父母之命而来,那倘若招亲之日他一样来了,那爹娘就无需担心女儿的终身幸福了。”
温素所言确有道理,若彦诗会去参加招亲,那是不是一厢情愿就有答案了。
温爹温娘如是觉得,也松了一口气一般,没想到自己认为众星捧月的女儿,竟也会有一厢情愿的时候?
不过此刻的温素,看得出,与以往的她不同,十分的真实。
温爹温娘相视一眼,似是心中郁结得解,总觉得女儿虽然听话乖巧,一切都听从安排,但一直觉得太过于像一只木偶,如今这般才是真实的她罢。
尔后两日,温府就在城中翠韵楼外大摆擂台,张榜招亲,一时,消息传遍了渝州城内外,这下,来的不仅仅是那日的几十个公子了,闻此消息来了更多的人。有的人亦是想借机一睹温素芳容,也有人抱着侥幸心理能抱得美人归。
本来薛娘安排了瑾歌前去乡下休养几日,也只好先推后,如今当以温素的婚姻大事为重。
早不早的,瑾歌就直奔翠韵楼,带来了她准备好的东西,一会儿得用来招亲用的。一切安排妥当,只等巳时三刻一到,便开锣招亲。
未等到巳时,翠韵楼里里外外就已经挤满了人,此等万人空巷的盛况,着实少见,亦可见温素家喻户晓的渝州才女,不是浪得虚名。
此时的桓生,正在别苑抚琴,骨节分明的玉指轻轻扬起,抚上琴面,琴声缓缓流出,如清波溢流,婉转而入耳,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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