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春香苑,桓生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去了一趟鬼门关似的,脸上的血色还没有回过来。
“她醉成这样,送回薛府吗?”彦诗问道。
“嗯。”桓生点了点头,帮瑾歌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裳,一边冷漠道:“不然……扔哪儿?”
“……扔?”彦诗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话是从桓生嘴里说出来的?简直不可思议,也是服了这两人了。
“你带回府吧,她的小跟班儿不是还在你府上吗?”
“可是……”桓生抿唇一窒,面露难色,“这样实在不妥吧?”
彦诗冷哼一声,戏谑道:“有什么不妥的,反正再过几天她也得住到你府上了啊,还得睡你床上不是。”
“你……能别说这么直白吗?”
彦诗看着桓生别扭的神色,大笑起来:“哈哈,我又没瞎说,她已经算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了。”
闻言,桓生低头看了看瑾歌,虽说内心一直清楚自己和瑾歌的关系,但从未这样深刻的想过,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对啊,彦诗说得没错,过几天就要和她成亲了,那就会变成夫妻,同床共枕……额……
桓生没敢再想下去。
“再说,你送她回薛府怎么解释,难道你要跟你未来的老丈人说你带她去喝花酒逛窑子了?”
“那我带回府怎么跟我爹娘解释?我爹娘知道了不等于她爹娘也知道了吗。”
“哦,那也是哈,那没办法了,你只能偷偷带她回你的别苑。”
桓生无奈扶额,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又没有说让她跟你睡在一起,放客房不就行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彦诗一脸狡黠的凑近桓生,笑道:“给你的秘籍详阅了吗?”
“我……”桓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道作何解释,那书自己还没看过,却跟瑾歌一起看到了,那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沈府和柳府反向而行,一个城西一个城东,彦诗同桓生走到了城中便准备告辞回府了。两人刚刚架着瑾歌一路尚且能走,但现在桓生独自一人带上瑾歌,要么背,要么抱。斟酌了一番,桓生决定背瑾歌回府。这彦诗刚一撒手,瑾歌就整个人往桓生身上倒去,背向她的桓生并未注意,直接被她按倒在地,差点脸砸地上。
见状,彦诗简直乐得不行,调侃道:“喂,你们俩这么急干嘛,好歹也回去再……”
“把她拉起来!”桓生一脸的生无可恋,这醉酒的人真不是一般的瘫软。
彦诗在一旁笑到前俯后仰,用力将瑾歌拽起来了,桓生才撑着身子爬了起来,想来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曾这般狼狈过。
刚站到瑾歌身边,突然,一个拳头砸到他的手臂上,还没来得及反应,瑾歌另一只手又朝着彦诗的方向扇过去,还好他反应及时,将瑾歌往前一推,躲过了一巴掌。
反应过来的桓生立马上前接住瘫倒的瑾歌,怀里的人没有醒过来,嘴里砸吧着喊着‘坏人,去死吧’……桓生只觉哭笑不得,被打的都不疼,但脑仁儿疼。
最后,桓生斟酌一番,还是算了,抱着走吧。
告别了彦诗,桓生就自己一个人抱着瑾歌回去,此时已经到子时了,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灯火虽亮,但时不时吹来的凉风还是让人不胜其寒。
因为喝了一点酒,吹了凉风,桓生脑子也有点晕乎,再加上还得抱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而且怀里的人还不太老实。
月光微弱,半遮在云层之中,伴着微弱的烛光,渐渐看不真切。夜风毫不客气的直扑面门,让桓生脑子更沉,脚步微滞,他抱着瑾歌蹲了下来,替她摘掉了那撮可笑的胡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桓生刚露出一丝笑意,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随即将头转向他的胸口方向,抬手一把搂住了他,呼吸平稳,渐渐睡得安详。
感受着突如其来的熊抱,紧紧的搂着自己,桓生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桓生抬手替她撩了撩额前的秀发,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你呀,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此曰命运,冥冥。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柳府门前,等候多时的阿松和听竹赶紧上前来,帮忙扶住。
“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小姐?小姐……”阿松试图唤醒瑾歌,但瑾歌醉过去了,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
“她喝醉了,快去备上热水替她沐浴。”桓生吩咐完,又想到不能让爹娘知晓此事,便问道:“老爷夫人呢?歇息了吗?”
“歇下了。”如此,桓生才算放下心来。
阿松一听说喝醉了还要沐浴,就愣住了,这么晚了柳少爷还要把小姐给抱进去,是不回去的意思吗?抱进去……我的天呐……不是吧……
“发什么愣呢?”听竹见阿松木楞楞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唤道:“快进去,少爷吩咐了,我还得去给薛小姐洗浴,让她尽早睡下休息。”
“你给小姐洗浴……”
“不然你吗?”
阿松赶紧摆摆手,头也跟着摇晃,“不不不,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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