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笑道:“那孩子是被人坑了,可没想要爬到主子头上呀。”
祖孙俩说着话,科尔沁的人送来了端午节节礼,年复一年,玉儿对任何礼物都提不起兴致,只问:“可有雅图阿图的家信?”
舒舒见祖母拆信看,便悄悄退下,到了殿外,吩咐石榴:“派人去问昭妃,端午节准备得如何。”
石榴应道:“昭妃娘娘和荣常在她们,早就在坤宁宫外等候,要向娘娘请安。”
坤宁宫正殿里,灵昭带着众人向皇后行礼,舒舒吩咐石榴赐座,自己端茶来喝,余光瞥见站在末位的张氏摇摇晃晃。
“张答应,你怎么了?”舒舒问。
“奴才、奴……”张答应突然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扯着衣襟像是呼吸困难。
宫女们上前,将她先搀扶到一旁坐下,扇风解扣子,帮助她恢复呼吸,早有宫人去宣太医,石榴则劝皇后不要靠近,指不定是什么怪病。
可是太医来,问诊搭脉后,却说了让灵昭变脸色的话。
仅仅一夜,张氏怀孕了。
舒舒如今经历人事,也算知道了玄烨是怎么个“凶猛”,那天夜里他满腔怒火,天知道发生了什么,要说张答应了不起,还不如说玄烨了不起。
“先不要声张,仔细照顾几天。”舒舒道,“别叫宫里乱传。”
众人领命,舒舒又对灵昭说:“待过几日,脉案明显,母子平安时,宁寿宫那儿,你去禀告吧。”
灵昭恍然回过神,欠身答应:“臣妾领旨。”
舒舒吩咐荣常在:“你有了经验,比旁人更仔细些,我把人交给你了。之后她的肚子大起来,内务府会另外安排膳食起居,你仔细盯着,别叫他们亏待了皇上的龙嗣。”
石榴负责亲自将张氏送回住处,先于灵昭等人离开,灵昭站在坤宁宫外,神情有些恍惚。
慧格格从身旁经过,大大咧咧地说:“昭妃娘娘,您也太好人,我要是您,一定容不得她,被自己的奴才占了先抢了风头,世上还有比这更恶心的事吗?”
灵昭瞪着慧格格,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便劈头盖脸地责骂身边的嬷嬷:“太皇太后要你们照顾格格,同时也负责教养她,这就三年了,一点说话的规矩也没学会吗?”
钟粹宫的人见昭妃动怒,都跪下了,慧格格见状,不大服气地说:“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我说的是实话。”
灵昭视而不见,呵斥钟粹宫所有人:“去敬事房,一人领二十板子,再教不会格格说话,下次就打四十。”
她狠狠瞪了眼慧格格,带着冬云扬长而去。
慧格格在宫里久了,从懵懂无知的小姑娘,被身边的嬷嬷教得学会了人情世故,早已经明白自己将度过怎样的人生。
先帝静妃和现在的太后,都是活生生失败的例子,她可不希望落得一样的下场。
“你们一个都不许去领罚。”慧格格对王嬷嬷道,“我看谁敢动你们,她被自己的奴才爬上头,心里不痛快,拿别人的奴才撒气,真不要脸。”
石榴在门里听了全部的话,回来禀告舒舒,舒舒正捧着一本棋谱,比划着棋子,闲闲一笑:“随她去吧,闹上门了,我们再管。至于昭妃,她现在一门心思对付我,可再过几个月,她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昭妃娘娘实在想不开。”石榴说道,“早二十年倘若小姐她也想不开,怎么能有皇上呢。”
舒舒放下棋谱,若有所思,还是道:“你去催敬事房的人,把钟粹宫那些人的板子打了,她们逃避责罚不去领罚,还要加罚,要他们服服帖帖。”
“这?”
“我要给昭妃面子。”舒舒道,“不能让她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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