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怯然道:“奴婢并没有恶意,也是为了小姐。夫人再三叮嘱过,深宫险恶,您心软耳朵软,怕被人欺负,要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的。”
葭音明白继母是好意,可她不论如何也不会将元曦视作需要防备警惕的人,就算元曦恨她,也没什么不对,本就是她亏欠元曦在先。
“小姐,若是五年前,您和佟嫔娘娘一道进宫,如今会是什么样子呢?”添香笑道,“大概,您也生小阿哥啦。”
葭音不言语,添香还兴奋着:“他们说,您册封皇贵妃,会有盛大的册封典礼,要做新的朝服,吴总管已经知会尚衣监的人开始准备了。”
“这件事,不要再提起。”葭音道,“你去过告诉他们,不要在外面显摆,总之……在外头都要低调谨慎些。”
添香哦了一声,知道小姐的脾气,不大情愿地走开,想了想又回来说:“小姐,您该不会,求皇上别册封吧?”
葭音蹙眉不语,摆手要她退下。
她心里有些乱,短短一个月,从妃晋升为皇贵妃,虽说大清后宫体制尚未真正完善,但她估摸着,中间应该还有贵妃一位,早在盛京皇宫里,就有贵妃,贵太妃也还活着。
而她,直接越过了。
这样的光芒万丈,在后宫或许只是几句酸言醋语,到了前朝,就不简单了。
阿玛升了内大臣,再往上就该封侯封爵,如此看来,只怕也是早晚的事。这一切建立再她与皇帝的“恩爱”中的荣耀,能光辉到几时。为了维护家族,维护阿玛和费扬古,她就必须在宫里过得好。
葭音无奈地揪紧了手中的丝帕,这一次恐怕,她也只能顺从了。
景仁宫里,元曦“睡着了”,福临陪了她好一会儿,但心里还惦记着册封皇贵妃的事,要去和葭音商量,此刻叮嘱石榴好生照顾她家主子,便匆匆离去。
小泉子和石榴一起到门前相送,小泉子说:“这一年真是漫长啊,发生了那么多事,东六宫的风水是真的好,当年嘲笑咱们主子被丢在角落里的人,现在眼巴巴地都想挪过来住吧。”
石榴掸一掸身上的灰尘,不屑地一笑:“不是风水好,是人好,两处换一换,结果还会是一样的。”
屋子里,根本就没睡着的元曦起身了,回想方才被皇帝拥抱的感觉,果然并没有让她生出什么幸福甜蜜的温暖,相反,更凄凉更无奈。
“小姐,您没睡着?”
“你去一趟坤宁宫,告诉皇后,我要请哥哥进宫,皇上若点头,明天就让哥哥进宫。”元曦吩咐道,“只要哥哥来就好。”
紫禁城外,佟府里很快就得到消息,夜里一家子人聚着商议,道是虽然元曦刚刚病愈,一家人都想去看一眼,但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
万一皇帝册封皇贵妃的事遭阻挠,岂不是有人要怀疑,是景仁宫在捣鬼。
佟图赖抽着烟,叫佟夫人很不耐烦,命婢女撤了去。
佟图赖砸吧了几下嘴,也没敢惹夫人生气,喝了两口茶说:“国纲进宫,太扎眼,又是男眷。不如,让儿媳妇去吧。”
佟国纲道:“只怕她说不清楚一些话,元曦在月初就想见我,必然有要紧的事。”
佟夫人再三思量,把心一横道:“儿子,明日你就去,别管什么皇贵妃不皇贵妃了,这真要册封不成,那也必定是科尔沁不答应,担心皇贵妃威胁皇后,岂是咱们能左右。”
佟图赖叹道:“真是想不到啊,皇帝竟然爱得这么深。鄂硕说他自从贤妃进宫,就日夜不得安宁,他说怕自己的女儿,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福分。怪他自己早年不开窍,耽误了一切。”
“那日见他,气色很不好。”佟夫人道,“竟是不如在南方时有精神。”
佟图赖还是馋几口烟,浑身不自在,伸懒腰说道:“那时候山高皇帝远,如今在皇城根下,皇帝眼皮子底下的日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一夜,家人都不安,不知元曦找他们究竟什么事,按说平日里书信往来,或是派人传话并不难,非要让佟国纲进宫,也不知那孩子图什么。
翌日,佟国纲到神武门领牌子,等待佟嫔召见,便见好些人都等着太后的接见,最显眼的就是几位留在京城的蒙古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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