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玉儿在意,人人都在议论,景仁宫今日为何不露面。
昨天元曦在慈宁宫门前被皇帝责备的事,慈宁宫的人虽然不会到处去说,可吴良辅并没有管束他手下的人。
这会子宫里的人早已都知道,自然就会猜测,是不是佟嫔脸上挂不住,又或是故意矫情,企图勾得皇帝心疼。
“现如今皇上另有了心尖上的人,她难再像从前那么顺意了,至少在皇帝跟前,吃不开了。”
坐席后头,陈嫔接过宫女剥好的女子,分了一半给身边的宁嫔,轻声道:“我若是你,就好好忍耐着,谁知道承乾宫将来会怎么样。”
宁嫔慢条斯理地吃着橘子,细思量陈嫔的话,她虽然没有明说,可意思很明确,对付了佟佳氏和三阿哥,回头承乾宫若生个儿子,她便是白忙一场。
所以要等一等,看看承乾宫能风光到怎样一个地步。
“我是无所谓的,皇上大概都想不起我这号人了。”陈嫔笑道,“妹妹你可别轻易放弃,早日晋升封妃,二阿哥才能子以母贵。”
宁嫔将自己面前的鸭油酥,端给陈嫔,陈嫔拣了块,只咬了一口就丢给身边的宫女,叹道:“今天的点心怎么都是咸口的,前两日的绿豆糕很清甜,我还没吃够呢。”
“太后喜欢咸口的点心。”宁嫔道,“咱们自然也要喜欢。”
陈嫔朝前头张望,见皇后跟前换下的点心盘子,也几乎没动过,那紫的发黑的大葡萄,倒是吃了半串,她笑道:“可不是嘛,连皇后都没得选。”
提起皇后,宁嫔心中一沉,除了承乾宫,还有坤宁宫呢,长春宫、启祥宫两位蒙古妃,她都给忘了。
她们年纪小,眼下不被皇帝看得上,但过几年必定要开始侍寝,毕竟是科尔沁送来生儿子的工具,她们生不出,就还会源源不断地送来。
宁嫔突然失去了斗志,她一己之力,想在宫中做些手脚,都是极其困难的事,还要对抗整个科尔沁?简直是痴人说梦。
身边的人,忽然幽幽道:“我听说咸福宫那位和你走得近?别怪我没提醒你,那是个人精。我是很看不惯她的,一股子妖媚劲。”
宁嫔欠身道:“多谢姐姐提醒,我也想明白了。”
这宫里,再不是她们刚来时那么简单了,明着暗着已经凝聚成几股势力,宁嫔除了福全,便一无所有,没有美貌没有恩宠,娘家更是指望不上。
她不能轻易地被董鄂葭悦说动,不能被她推在前头当枪使,她眼下只有保住福全平安长大,才是唯一的希望。
皇太后的眼睛,遍布天下,陈嫔都察觉到咸福宫和自己走得近,恐怕从悦常在第一次踏进翊坤宫的门起,慈宁宫就已经知道了。
宁嫔心里很明白,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皇太后。
前头响起鼓掌声,宁嫔和陈嫔也跟着拍了巴掌,只见苏麻喇从前头往后走,走到了董鄂葭悦的身边。
悦常在正在吃着回京城后就难得一见的香蕉,愣愣地看着苏麻喇,听她说完,便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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