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不愿大过年的和皇后起争执,再者亲贵们还等他一道去守岁,过个年最忙的就是他,但孟古青显然没半点要分担的意思。
皇帝愤愤然离去,孟古青心里也不好受,便吩咐塔纳:“你给我看好了,年节里哪个贱人若敢勾-引皇上,我叫她活不过正月。”
慈宁宫里,玉儿要入寝了,守岁熬夜都是年轻人的事,三十岁那会儿就觉得体力大不如前,到了四十岁,更不敢瞎折腾,何况眼前的一切,她还都放不下。
自以为的好日子,仿佛海市蜃楼,看着近了近了,实则全是幻境,就怕永远也走不到。
“往后这种宴席,我若能不参加就好了,一板一眼地坐上几个时辰,骨头都要散架。”玉儿在床上打了个滚,舒展身体,哼哼着直喊疼。
这一瞬的身影,叫苏麻喇怀念起过去的小福晋,然而岁月就这么流逝了,她便是劝:“您别总懒在屋子里看书,出去走动走动,或是出宫骑马遛弯儿,要多动一动才好。”
玉儿懒洋洋地看着苏麻喇:“我是不是胖了,再好的身条,也经不住岁月。”
苏麻喇却说:“反而瘦了呢,太医也说,是气血不畅。您自己看看,胃口越来越小,吃的越来越少,每日若不是奴婢盯着,您能不吃就不吃了是吧?”
玉儿拥着被子,半捂着脸,如今也就苏麻喇,是还能让她撒娇的,笑悠悠道:“御膳房做的不好吃。”
苏麻喇嗔怪:“明儿就换一个大厨去,您等着。”
玉儿往里头挪了挪,拍拍褥子说:“陪我睡一晚。”
苏麻喇朝四下看了看,摇头说:“使不得。”
话虽如此,可想到这些日子,腊月上旬到中旬,一大半的日子,主子都沉浸在失去了最好的姐妹和摄政王的悲伤里,好不容易才缓过劲高高兴兴过年,今天又遇上不顺心的事。
“就一会儿啊。”苏麻喇说着便躺下了,主仆俩依偎在一起,她听见格格长长地舒了口气。
苏麻喇想说一些高兴的事,便道:“您猜奴婢带着佟夫人去景仁宫时,里头什么光景?”
“什么?”玉儿依偎着苏麻喇,心里觉得踏实,疲倦的人已经有些犯困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佟贵人把景仁宫里所有的灯笼都点亮,把正殿西配殿后院全部挂上灯笼,人家自己准备了年夜饭,自己带着太监宫女过节。”苏麻喇笑道,“奴婢啊,一路去一路心慌,就怕叫佟夫人看见悲戚戚的孩子,这样您多没面子。”
“我是无所谓面子不面子,我这辈子还怕什么,可是福临啊。”玉儿叹道,“佟图赖当面来问,那是真的气不过了,把大臣逼到这份上都豁出去了,可福临好像还没意识到轻重。”
“过了年,您一样一样教给皇上。”苏麻喇道,“您能教的,就教,别总等着皇上自己想明白,又费时,自己还干着急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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