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含笑看着她,就在去年春天,还是个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人,他生气地半夜把她独自丢下,她也不敢吭一声。
一转眼,她努力变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皇太极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本性,但能肯定的是,自己高兴,玉儿也过得很快活,不是很好吗?
“退下吧。”皇太极说,“过几日,我命人先去打点,然后再送你们去。”
大玉儿高兴了,福了福道;“多谢大汗,我替姐姐谢恩。”
皇太极嗔笑:“去吧。”
欢喜的人,带着满身阳光离去,从眼前掠过的侧脸,笑得那样明媚灿烂,大玉儿的眼睛清澈如天池,天知道多尔衮有什么本事,在匆匆一眼中看清那么多东西。
可他嫉妒极了,嫉妒皇太极拥有大玉儿全部的爱。
“多尔衮。”皇太极已然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方才的宠溺爱怜,似乎只对着大玉儿才有,他招呼多尔衮往沙盘走去,语气凝重地说,“你如何看待锦州?”
这一边,大玉儿高高兴兴地回来,大老远就看见扎鲁特氏站在凤凰楼下,她高高仰起脖子,仰望着凤凰楼顶上的飞檐,一扭头,和大玉儿打了个照面。
大玉儿沉住气,带着苏麻喇走上前。
“玉福晋吉祥。”扎鲁特氏难得地有礼貌,更是主动问,“玉福晋,您进过凤凰楼吗?”
大玉儿淡淡道:“自然进去过。”
扎鲁特氏啧啧不已:“表姐说她还没见识过,果然不是大汗心上的人,是没资格进这道门的。”
玉儿心里想,你明白最好,别真把自己当回事。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大福晋还等我回话。”她不愿再哆嗦了,带着苏麻喇从边上绕开。
可才走过扎鲁特氏身后,这个女人却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我若像兰格格似的,招大汗喜欢该多好,像兰格格那样,一到盛京,就成了凤凰楼的座上宾。”
大玉儿倏然止步,扎鲁特氏这番话,听得她心颤,什么意思,什么叫姐姐是凤凰楼的座上宾?
扎鲁特氏似乎料到了大玉儿的反应,扭着水蛇似的身段绕过来,笑道:“玉福晋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还请您指摘。”
大玉儿已然闷住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扎鲁特氏掩面道:“糟了,难道是我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玉福晋,您不知道吗?”
玉儿憋着口气,手里紧紧捏了拳头。
扎鲁特氏呵呵笑道:“大福晋真是把您保护得太好了,这宫里都传遍的事,您竟然不知道。玉福晋啊,您不知道兰格格她,早就去过凤凰楼好几回了?回回都是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时候摸去的。”
“福晋,我们走。”苏麻喇见这情形,知道格格已经到了极限,总不能再和扎鲁特氏打起来,她搀扶着大玉儿,带着格格往侧宫走去。
清宁宫里,久不见大玉儿回来,哲哲担心她在大政殿闯祸,便命阿黛去瞧瞧,谁知大玉儿早就回来了,说是一回来就进了侧宫,没往这里来。
海兰珠主动说:“姑姑,我去看看玉儿。”
哲哲道:“莫不是大汗不答应,她又发脾气了?这两年,越活越回去,几时才能不叫我操心。”
海兰珠笑道:“您别担心,兴许没事儿呢,她小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这般说着,海兰珠辞别姑姑,来侧宫找妹妹,进门就见大玉儿趴在被垛上,像是在和谁赌气。
海兰珠走来,拿过一床毯子给她盖上,拍拍屁股道:“怎么了,这样趴着睡过去的话,就该着凉了。”
听见姐姐的声音,大玉儿扭过脸,露出一双眼睛,她细细地看着姐姐。
世上怎么会有姐姐这么美的女人,自己若是男人,一定会爱上她。而自己呢,莫说姐姐,就是齐齐格,她们站在一起,姑姑也总说她像个孩子。
“姐姐,你去过凤凰楼?”大玉儿开门见山地问,“三更半夜的时候去的吗?”
海兰珠顿时慌张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回避,问着:“谁、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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