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衣裳换下来!绣芙,去厨房让灶上的马上煮一碗酽酽的姜汤来!”
“外祖母,您要为承钰做主啊。”不知为何,承钰此刻脑子里想到的人竟然是罗姨娘,那个只会在父亲面前装柔若无骨,哭哭啼啼心计颇深的罗姨娘。
看来罗姨娘对她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至少她从她那儿学到了如何装可怜,博人同情信任。
承钰当即哭得泪水潺潺,两只桃花眼像口泉水似的,汪汪地溢出水来,看得老太太都要跟着哭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钰儿?”干衣裳还没来,老太太把身上的云肩取下给外孙女披上。
“是怀薪表哥。”承钰一边哭一边颤声说,“我和琴儿正在湖边玩儿呢,也不知道哪里惹着了怀薪表哥,他上来一句话也没说,就把承钰推到湖里。”
“呜呜呜……”承钰哭得直喘气,咳嗽起来,老太太又急又气,幸而衣服终于来了,她亲自给外孙女换上,里三层外三层,直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松了口气。
一边又叨念着要如何教训孙怀薪,颇有些外边的臭小子欺负了自家孙女儿的气势,简直忘了孙怀薪才是嫡亲的孙儿,而承钰只是个外姓的外孙女。
承钰捧着斗彩小碗喝着浓浓的姜汤时,孙步琴小小的脚已跨进了老太太的正堂。
“表姐,你好些吗?”
“我没事,琴儿。”虽这么说,承钰却听出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了浓重的鼻音,鼻子有些发堵,她又赶紧喝了碗姜汤。
“琴儿,你看见你怀薪哥哥是怎么推你表姐的。”老太太问小孙女。
“三哥泡在湖里边,我和表姐正笑他呢,他就拽着表姐的袖子把表姐拖进了水里。”孙步琴说完拍拍小胸/脯。虽然知道这位三哥一向爱闹,但没想到会把人往结冰的水里拉,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老太太听完小孙女的话更加确信了孙子的劣性,气得让辛嬷嬷马上去扶摇院逮人。
辛嬷嬷还没出去,孙怀薪便自己来了。
他换了身宝蓝色团花的袍子,因为觉得抓了姜承钰的把柄,马上就可以亲眼看祖母惩罚她,心里高兴,面上不自觉地显出几分得意之色。
“祖母,我要告状。”孙怀薪也不请安,踏进屋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余光感觉吸引了一屋子人的注意,他很满意。
“我要告姜承钰把我……”
话还没说完,迎头就吃了一记耳刮子。
脸肿肿的,好疼。
“祖母,您怎么打我?”孙怀薪捂着脸像个懵懂的孩童。
“你还有脸来告你表妹,刚才你妹妹们都告诉我了,你自己发疯跳到湖里不说,还要把她也扯下去。我问你,你安的什么心呐?”老太太已经气过了头,况且外孙女没有大碍,她反而面色有些平静。
“我,我……”孙怀薪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什么情况?我发疯跳到湖里?明明是姜承钰推的好吗!
“祖母,您没弄明白,事情不是这样的!”
孙儿的一切辩解在她眼里都成了无谓的挣扎,“我早弄明白了,钰儿和琴儿都和我说清楚了。你祖母我虽然老了,但还不糊涂。”
“祖母!”孙怀薪觉得身上憋了一股闷劲儿,就是发不出来,浑身胀得难受。
这是在做梦吗?怎么黑白颠倒了!
“观砚,观砚你进来!”孙怀薪想到自己的证人,把在外面的小厮喊了进来。
“祖母,观砚当时就在旁边呢,他看到姜承钰把我推下去的。”孙怀薪觉得事情还有扭转的希望。
“不用叫了!他是你的小厮,自然会向着你说话。”老太太斥道。
“怀薪表哥,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叫平彤来做我的证人,证明我没有推过你!”承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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