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胜文也是,居然稳得住,不露半点异样——有前途,不愧是小腹黑。
一路无话,回了家,许文岚几次想和白胜文说说白应福的那事儿,白胜文却好像没留意到似的。
忙前忙后,又是卸车,又是喂马,还拿着刷子给那匹老马梳毛。
许文岚还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可没想到快到吃饭时,李氏突然就发了飙,喊了白应福过去。
都不用去听,许文岚也猜得出白应福是犯了什么事儿。
转头去看没有什么异样的白胜文,许文岚又是惊讶又是佩服,也没见白胜文去和李氏打小报告啊!怎么李氏就知道了呢?
压下许文岚竖起的大拇指,白胜文小声道:“咱奶在这家里可是有耳报神的。”
“啊,老姑……”
许文岚立刻会意,却也担心:“老姑会不会把你卖了啊?”
“卖啥?”白胜文扬眉:“我可没和老姑说什么。就刚才,我看兔崽子狗剩吃糖人时顺嘴说了句,要是咱也领抚慰金就也买糖人吃了。”
眨眨眼,许文岚忍不住又翘大拇指,故作莫测高深的表情:“高,实在是高!”
可不是,白胜文可真是没告状,甚至没说过白应福拿了抚慰金的事儿,就是随口和狗剩说了那么一嘴,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可偏偏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也不能怪别人,该怪白应福不是个低调的人。
一拿了抚慰金,就买了大包小包的,别个东西,许文岚没看到,但狗剩拿着根糖人满院转,却是长个眼睛就能看到的。
一般来说,农户家孩子就是吃个糖,也是吃松子糖这样便宜的糖,小小的一粒,也没什么包装,含在嘴里甜甜嘴也就是了,像糖人这种,那绝对是高档货。
刚才狗剩拿着的糖人,可是个孙悟空,背持金箍棒,帅到炸上天,没有十文钱,绝对拿不下来。
白莲花眼睛又没瞎,看到那么个糖人,再想想她三哥拿进自家屋里的包,要不告状不是转性了,就是被人穿了。
猫腰溜到正房窗前,许文岚早就偷听出窍门了。
只是不敢像白胜武一样捅窗户纸。
这是技术活,使劲大了使劲小的还真是有讲究,要是用力太猛当场被抓,有得好果子吃了。
屋里头白应福说话仍是带着笑:“娘,我也不知道你听谁说的,这抚慰金的事,还真是……”
“是有还是没有啊?”李氏早就知道白应福不会说老实话:“老三,咱家可是清白人家,扯谎这种事,你爹可是最忌讳了。”
“莲花啊,你四哥去城里会友不是过晌午时回来了吗?喊他过来坐会,看看你三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和他那兄弟说。”
白应福眯了眯眼,低下头,笑了两声。
这意思是说白应天看到他领抚慰金了?
既然说有证人,白应福也光棍了:“是,娘,这抚慰金我是领了。可这钱也没多少,给狗剩看病,再买回丢的鞋、帽子,哪儿还有剩呢?”
“三哥,你这话哄小孩玩呀?”白莲花急着说话:“我刚可去老王家问了,说是人亨通钱庄的管事亲自发的抚慰金,亨通钱庄啊,还能少得了钱?再说了,你领就只领你家狗剩一人的?咱两侄子和一个侄女不也在?二宝帽子不也丢了?”
不得不说白莲花还是了解自家这个哥哥的,虽然没亲眼看到,可也猜个八九不离人。
被白莲花一噎,白应福又气又恨:“莲花,你在场亲眼看到了?啊,娘,你说老四看到了是吧?让他过来,我们哥俩个对质,看看到底谁在乱造我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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