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更是直接就道:“你别惯着老二那毛病,咋的,他喝的醉熏熏的,你还非得在他跟前侍候着才行?他要是要水要茶的,过来喊,嫂子我亲自去侍候他……”
又压低了声音:“草儿为你好,你不领你闺女情怎么着?”
王氏转头,白草儿虽然和许文岚他们坐在一处了,却仍扭头往她这看,不禁心里一痛,垂下头去不肯说话。
大家嘴上都不说,可其实都知道白应禄喝多了那不只是侍候茶水的事儿,而是一喝多就爱动手打人,王氏在跟前那就是个沙包似的存在,只要一句话没对,或是侍候得慢了些,就是个动手的理由。
就因为这,白草儿才拉着王氏一起过来,生怕她不在跟前,娘又吃了大亏。
王氏抿紧了唇,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我这辈子命苦,也就这样了,也不指着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可是草儿——我是真不忍心她也像我这样过一辈子……”
低叹一声,朱氏揽了王氏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想想,又笑了:“你让草儿多和文岚一起玩,我们家这个呀,错不了……”
王氏扭头看去,许文岚正在把一朵粉色的珠花往白草儿头上戴,白草儿先还躲,躲不开就半低了头让许文岚往她头上戴珠花。不知许文岚说了什么,她就笑起来,灿烂至极。
这时候的白草儿,脸上没有时常带着的怯意,而是轻松的惬意的,王氏看着看着,眼睛就湿了。
“文岚就和大嫂一样,都是能干的。”
“我算什么啊?”朱氏失笑:“我家这丫头比我能干着呢!你瞅着吧,以后一准不带受婆母搓磨的……”
她话还没说完,王氏就笑了:“嫂子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朱氏一想,也跟着笑:“要是以后我们家两个小子哪个有福气能把文岚这只金凤凰留在家里,我那自然是最好的婆母。可要是文岚相不中他们,那就是他们两个实在不好,我啊,就做丫头背后的靠山,谁欺负我闺女,说什么都不答应……”
说着话,她的神情一黯:“我最担心的是慧儿。”
王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几个女孩正在胡闹,白带弟手里拈着朵红色的珠花,正和许文岚说话,也不知怎么的,许文岚扑过去挠她的痒痒,三个女孩又是笑又是闹的乱成一团,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连眼底都是笑意。
看到孩子们笑,王氏也就脸上浮上了笑意:“带弟比草儿脾气硬朗得多,嫂子你也不用担心太过。”
朱氏低声一叹,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笑着安抚道:“你也是,草儿的性子其实没你想的那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有人“嗷”的一嗓子:“还不知道死回家,疯惯了是不?”
原本还在笑的王氏笑容一窒,忙站起了身,正在和许文岚她们疯弄的白草儿连身子都僵住了,蜷在炕上动都不敢动。
朱氏一反扯住王氏,扬声骂道:“猫尿喝多了是吧?老二,你要撒酒疯怎么不干脆出去撒,让满屯子的人都瞧瞧你白老二喝多了酒是个什么德性……”
朱氏这一嚷,外头大着嗓门的白应禄声音就低了下去,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在门口晃悠了半分多钟,就转身回屋去了。
王氏却捏着手指头,再也坐不安稳:“大嫂,我还是回去吧!”
“怕啥,你就坐着,一会嫂子送你回去……”
“草儿,你爹走了……”拉起白草儿,许文岚虽气白应禄这渣男,却也气王氏的懦弱:“二婶就这么总是被欺负?这样过日子,还不如离——和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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