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那么痛恨母亲,真的只是因为失去理智的明风扬爱上她了吗?”非白走到她跟前,牢牢地锁视着她,“姑母既然让明风扬散功了,明风扬神志清醒了,自然会想起姑母和姑母的爱,或者您也可以当场杀了母亲以泄恨,为何姑母还要导演那天的惨剧,点了母亲的穴道,让她就在旁边看着你如何同明风扬缠绵,如何折磨明风扬,如何吸食他的功力,甚至要父侯亲手杀死我娘亲,好让他永远活在痛苦悔恨之中?小侄在轮椅上想了这么多年,终于想明白了。”
原青舞平静了下来,她扶着花梨木圆桌,直起身子,素手轻轻拂过一缕发丝,无限风情地笑了,“哦,你明白了什么呢?”
“姑母一生最在意的两个男子,一个是父侯,一个是明风扬,然而谁也不知道,在这世上,姑母爱着明风扬,却更爱父侯。”原非白轻叹一声。
我彻底惊在那里,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族啊!妹妹爱着哥哥,哥哥把妹妹嫁了,又毁了妹妹的夫家,然后这个妹妹又残害了哥哥的爱妻和儿子,这紫栖山庄里曾经埋藏了多少罪恶的秘密和爱情?如今一旦揭开,又是如何让人震撼和恐惧。
可是那原青舞却垂下眼睑,纤指轻拂着伞柄,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淡淡道:“说下去。”
“我不知道父侯对您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后来当他知道冤枉了母亲,却并没有找您理论,或是对您不利,直到最后灭了整个明家,依然想尽办法将您救了出来,这么多年依然在不停地寻访您,提起您也是又爱又怜。父侯经常提起,您乃是庶出,姨奶奶以前是唱戏的,去世又早,小时候爷爷对您照顾亦是不周,您虽也是个小姐,却连一个像样的玩具也没有,于是您只好对着铜镜说话唱戏。”
原青舞一呆,“原来二哥他……都记着。”她痴痴道,“我五岁那年,二哥让人将我接来一起住,那时我遇到了明郎。”
“父侯曾对我说过,姑母小时候心地善良,连只蝼蚁也不愿伤害,这一点同我的娘亲很是相像。”
“闭嘴,不要提到你的娘亲,她如何堪配与我相提并论。”原青舞忽地又对非白大吼起来。
非白并没有理她,只是冷静地继续说下去:“久而久之,姑母有时会自言自语,时而温柔可人,时而又乖戾冷酷,父侯说您的体内总好像有两个人,而且年龄越大,就越明显。”
我暗自心惊,这分明是人格分裂,难怪她时而幽怨,时而暴怒,也就是说她从小时候就有这个病因,是明家的惨案彻底把她变成精神分裂了吗?
“您的心变成了两个,也分给了两个人,一个是明风扬,还有一个是父侯。然而您的身体却无法这样做,你嫁给了心爱的明风扬,却又放不下原家的父侯。你恨明风扬练功时走火入魔,错爱上了我娘亲,可是你更恨父侯的心中只有我娘亲,于是您强烈的嫉妒心和占有欲让您决定,您要让变心的明风扬武功散尽,要我娘亲死在父侯手中,父侯也必须同您一样,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原非白朗声说道,凤目一片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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