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抬着魏贵妃出了睿王的寝室,魏贵妃不肯走,可她们不得不走,魏贵妃与睿王比起来,她们更怕睿王。
坐在抬椅上,魏贵妃已经没有骂人的力气了,她骂有什么用?除了让王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笑话,还能有什么作用?儿子不听她的,甚至已经不在乎是不是会落一个不孝的名声了,这样一来,她拿李祯这个儿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整个王府都听不到什么声音,冬日里万物凋零,也看不见什么花草,魏贵妃抬起手臂,看一下自己的手,突然发现她手上的皮肤也有了皱纹,年代久远的老树皮一般。老了,魏贵妃在心里跟自己说,当初花季得宠之时,她真没想过,她也会有晚景凄凉的一日。
两个婆子将魏贵妃抬进了烧着地龙的暖室里,犹豫着是站着等主子发火,还是先将主子扶下抬椅的时候,就听魏贵妃幽幽地叹道:“如今想来,我们这些姐妹当年的明争暗斗就是一场笑话。”
两个婆子能听懂魏贵妃的话,但没敢吱声。
“傅氏倒是让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魏贵妃说:“可她能享到这个儿子的福吗?这也是个蠢的。”
两个婆子仍是不敢接魏贵妃的话。
魏贵妃瘫坐在抬椅上,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一般。
莫良缘回到帝宫,从步辇上下来,看一眼恭恭敬敬站在自己身旁的年欢喜,莫良缘小声道:“还撑得住吗?”
年欢喜道:“奴才的身体已经无事了。”
“明日你带人进伏龙山去,”莫良缘道:“秦王多半是进山了。”
年欢喜说:“带人?奴才不知道要带什么人。”
“你家娘娘手里应该还些人手的,”莫良缘就说:“你就带他们进山去,年总管,你做这事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圣上。”
年欢喜站着盯着脚下的地面看了半天,才慢慢地弯腰冲莫良缘行了一礼,道:“是。”
“秦王是会往西,还是往北,这个我还猜不到,”莫良缘又道:“你要安排好人手。”
“是,”年欢喜又冲莫良缘行了一礼。
“去看看傅妃吧,明日一早你就去办这个差事,”莫良缘说着话就从年欢喜的身前走了过去,身上披着的,用来御寒的氅衣,被风吹得衣角高高扬起,几乎扫到年欢喜的下巴上,这逼得年公公往后退了好几步。
周净跟着莫良缘进了卧房,开口就道:“小姐,为什么要让年欢喜去见傅妃?你就不怕他们两个凑一起后,再想什么坏主意?”
“这会儿他们的敌人是秦王,”莫良缘歪坐在了卧房里的坐榻上,小声道:“秦王不死,圣上的皇位就坐不稳当,傅美景再恨我,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害我的。”
周净撇嘴,这叫什么事?他们忙活白天,是为傅美景的儿子忙呢!
“去叫医女过来,”莫良缘这时道。
一听莫良缘要叫医女,周净紧张了起来,急声问道:“小姐你受伤了?”
“没有,”莫良缘说:“我的伤口该换药了。”
周净要往卧房外跑。
“你去看看云墨,”莫良缘说:“他若是醒着,你就跟他说说话。”
周净又停下来了,看着莫良缘问:“这两天发生的事,属下能跟云将军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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