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彦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大通话——她似乎在责怪是许佳期教唆魏彦洲开了体检公司来抢自己的生意的……
话音一落,许佳期就感觉到身边的魏彦洲似乎连呼吸声音都变得格外粗重。
她用脚轻轻地踢了踢魏彦洲的脚,然后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魏姐姐,你比彦洲年长几岁,肯定工作能力也更强,而且你们开体检公司也有好几年了,早就已经有扎实稳定的根基了;就算彦洲再开一家体检公司,对你的生意也没什么影响,毕竟你和彦洲所拥有的资源不一样……退一万步讲,这也是良性竞争嘛!”
魏彦洁自诩在魏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她原本想着要给即将成为弟媳的许佳期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许佳期看起来一副清秀腼腆的模样,居然这么牙尖嘴利!
一时之间,魏彦洁被憋得满脸通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母见女儿吃了憋,赶忙出来主持公道,说,“就是,你们姐弟两人要相互扶持……彦洁啊,要是你弟弟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帮他一把;彦洲呢你也要主动向姐姐请教请教,如果姐姐要你跑个脚什么的,你就勤快一点儿……”
整个饭厅顿时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寂静中。
众人不再说话,都低头各吃各的。
魏彦洁终于回过了神,她盯着许佳期,用高八度的声调对魏母说道,“妈!上回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儿,到底怎么样了?”
“啊?什么事儿啊?”魏母问道。
魏彦洁直直地盯着许佳期,一字一句地对魏母说道,“……就是上回我跟你说的,让你跟制药一厂的领导打声招呼,让他们把新员工入职体检的业务交给我们来做的事儿啊!”
魏母顿时面露难色。
卫生局有才华学历高有后*台的人很多,魏母花了几十年的工夫,才仗着老资历刚刚爬上了科长的职位……而魏母自诩清高公正,从不倚仗手里的那点儿权力来谋求私利;再说了,她现在已经临近退休,实在不想在退休前还背上一些骂名。
魏彦洁不高兴地说道,“妈,你老是这么推三推四的,是不是想把这个资源留给彦洲啊?”
魏母脸色顿时一肃。
“彦洲是你儿子!我难道就不是你女儿?”魏彦洁刻意加重了“儿子”那两个字的语气,似乎在提醒着魏母什么。
而魏母顿时就有些不安起来。
“你和彦洲都是我的孩子!”魏母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再没有偏着谁的……但我不能给制药一厂的领导打这个电话,影响也不好……所以,既然你和彦洲都要开体检公司,不管什么事儿我都不插手的,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魏彦洁冷笑道,“前天我们在医院探望阿婆的时候,妍妍还听到彦洲找爸爸借钱开公司呢!爸爸不还答应了要借给他二十万?呵呵,想当初我和少勇开公司的时候,你们可是一分钱没给呢!”
魏父解释道,“你和少勇开公司的那会儿,我和你妈根本就没钱!这么多年也全靠着彦洲给我们打理投资和理财,我跟你妈才有了些积蓄……”
“好了好了,”魏彦洁不耐烦地打断了父亲的话,“你们偏心就偏心,还解释得这么冠冕堂皇干什么?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彦洲一直呆在你们的身边……你们就是偏心他我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我这个亲生女儿已经变成后娘养的了!”
张少勇平时没少受魏家父母的好处,虽然也对岳母没有帮自己拿下制药一厂的入职员工体检项目而感到有些不平,但还是害怕妻子的嚣张态度惹怒了岳父岳母,便故意瞪大了眼睛,对魏彦洁说道,“对你爸妈说话要客气点,适可而止哈。”
魏母却怕女儿生气,连忙说道,“好好!我说过一碗水端平,既然当初你和少勇开公司的时候,我和你爸爸没出钱,那现在彦洲开公司……我们也不出钱了好不好?”
魏彦洲顿时面沉如水。
魏彦洁嘟嘟嚷嚷地说道,“你爱给不给,反正我看不到也管不着,你就是给了我也不知道……”
许佳期垂下头,侧过脸看了魏彦洲一眼,给了他一个鼓励性的笑容。
魏彦洲面颊上的肌肉有些不自然的抽动,似乎正咬牙切齿;见了她送过来的笑容,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容。
许佳期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因为经历过前世,所以今生她已经看淡了魏家人,对这一家子真是不再抱有任何想法……
即使她仍然感激魏母在她前世最后最糟糕的那段日子里对自己的维护,但这也并不能抹杀魏母确实是个不太讨喜的人这个事实。
可这一切,魏彦洲却并没有经历过。
所以他觉得意难平。
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没错,因为魏彦洁自小在阿婆身边养大,所以她对父母的感情确实非常淡薄。
但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魏氏夫妇就一直希望女儿能回到他们身边……可阿婆和魏彦洁的感情很深,阿婆常常扬言如果魏彦洁要回到她父母身边去的话,那阿婆就自杀什么的。
闹了几次以后,魏氏夫妇也放弃了让女儿回归身边的想法,只得省吃捡用地每个月按时寄出丰厚的生活费给魏彦洁和阿婆。
可现在,魏氏夫妇回到了a市,也即将退休,但这位姐姐却从来都没有在陪伴和赡养父母这个问题上有过任何的表示;不管父母出了什么事儿,或者是生病做手术,这位姐姐都像人间蒸发似的绝不出现,全都是魏彦洲一个人处理和陪护……
说到底,魏彦洲也是考虑到父母年岁渐长,魏彦洁又是个撒手掌柜,为了照顾父母和妻儿,他才不得不考虑辞去b市的公司高管职位,并转战a市自主创业。
而刚才魏母和魏彦洁两人所说的话,就像正在打呵欠的时候突然有个苍蝇飞进了自己嘴里似的,让人觉得恶心又难以忍受。
要不是考虑到佳期在场,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父母,他可能就真的拍桌而去了!
“彦洲,这儿的洗手间在哪儿啊?”许佳期小小声问道。
“啊?哦……我带你去!”魏彦洲立刻站了起来,牵住了她的手,旁若无人带着她走出了包厢。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等她上完了厕所,才准备领着她回包厢。
“先陪我去走走,包厢里乌烟瘴气的,快把我薰坏了!”许佳期说道。
魏彦洲便带着她去了酒店后头一处露天的院子里。
院子正中有一株大树,旁边架着假山,依着假山又砌了个鹅卵石池子,池子里养着一群不大的锦鲤;几个年轻妈妈照顾着她们的孩子在这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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