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泽走了一路, 握紧的拳头还在颤抖,他刚刚揍了奥斯顿一拳, 但是丝毫没感觉到爽。
因为就连那一拳都是他允许他揍的!
可恶!这个混蛋绑架了整个斯诺星做球质, 所以不管他多么生气,多么愤怒,都要接受他的邀请——尽管理智上来说, 他非常愿意接受这个邀请,但是……感情上来说,鹿鸣泽就是觉得很不爽。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不爽的存在。
“这一层剩下最后一个杂物舱,要进去吗?还是直接去找曼格斯?他可能不跟希伯莱在一起了。阿泽?”
鹿鸣泽一回头, 奥斯顿正站在杂物舱门口看着他,见他转头回来, 皱着眉头问:“你去哪儿?”
鹿鸣泽深吸一口气, 他觉得奥斯顿有些话说得非常在理, 他不能总这么冲动容易生气, 他自己都快鼓成气球了, 人家啥事没有, 那表情仿佛还非常疑惑。
“喔……”
鹿鸣泽转过身往回走, 他趴在门边往里面看了一眼, 没看到熟悉的面孔,便摇摇头:“他们不在这里, 去二层吧。”
奥斯顿点头,他走近鹿鸣泽,轻声道:“找到了那些人之后, 你打算怎么样?”
鹿鸣泽愣了愣:“什么意思?”
奥斯顿皱着眉说道:“除了诶里克,没有任何一个人向你报信,但是他们最初还推举你为头领,说明你们关系不坏,不觉得很奇怪么?”
鹿鸣泽心里有点凉,但是还是强作无事地摆摆手:“怎么会,他们肯定是在准备往外卖的东西,没有空管我,我们都习惯了。”
奥斯顿瞥他一眼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去二层吧,船长室也设在二层。”
“去找希伯莱干嘛?被他骂成那样,曼格斯不可能再跟他待在一起。”
希伯莱那个满嘴喷粪的混蛋,谁愿意再看见他。不过听了他们一番对话,鹿鸣泽倒是对曼格斯的工作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受气包,他决定以后对他好点,这个人本来就一副阴沉的样子,再憋一肚子火,说不定哪天就会憋死。
奥斯顿沉吟道:“这可不一定……或许有必须待在一起的理由呢?”
鹿鸣泽再次觉得奥斯顿话里有深意,现在奥斯顿一说话他就紧张,他都得好好揣摩一番。
“什么理由。”
鹿鸣泽一边回答一边朝头顶看,居然没看到楼梯。奥斯顿提醒他:“AXV系列宇航船是分层的,每一层的舱位都被严格控制人数,只能从上一层放梯子到下一层,下一层不可以上去。你坐了这么久的船怎么还不清楚。”
“大爷的……坐个船还分三六九等,这就是资产阶级的臭毛病……我们以前为了不惹麻烦尽可能不出舱门,谁知道它有没有楼梯!”
鹿鸣泽骂了一句,直接往上一窜,抱住了二楼栏杆,然后用力一拉,把船栏杆当单杠翻过去。奥斯顿在下面看着,平静地赞他:“腹肌挺厉害啊。”
鹿鸣泽得意地哼哼,然后站在栏杆外面对奥斯顿伸出手:“来吧,爷就劳动一次,拉你上来。”
奥斯顿笑了笑,一把抓住鹿鸣泽的手,跟着跃上二层。
他们两人像之前那样贴着船舱根底下偷偷前进,鹿鸣泽偷偷看了奥斯顿一眼,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跟他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说话的时候就更随意了一些。
“说真的,你为什么会把赌注压在我身上,你就不怕我反水,把你卖了?”
他想了想,又说:“你是什么战争-犯之类的吗?”
奥斯顿微笑着看向前方:“你都说这是下注了,我押了你,如果押错,那也只能愿赌服输。”
鹿鸣泽等了半天,见他又逃避重点问题,忍不住追问:“是战争-犯不?”
“你之前还说我像老师。”
鹿鸣泽撇嘴:“我现在看你像战争-犯。”老奸巨猾,玩弄权术!
“我说过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鹿鸣泽跑到奥斯顿前面:“你到底还要不要跟我合作啊,我对你那么坦诚,你对我这么藏着掖着,连是干什么的都不告诉我,我怎么信你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能救斯诺星?”
奥斯顿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他拉到阴影底下,小声安抚:“还不到时候,等我能说了,第一个告诉你,好么?”
鹿鸣泽嘴上冷哼,心里还是挺吃这一套的,他只好让出路给奥斯顿走。奥斯顿疑惑地往周围看了看,指着前面某处说:“这里怎么多出来一个房间。”
鹿鸣泽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转移了,他也跟着疑惑地问:“多出来一个房间?那是什么意思?”
“按照AXV系宇航船的正常舱位设置,这里是没有房间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
“喝,谁这么大架子,还特辟出来一间船舱,够牛逼啊。”
鹿鸣泽很快就知道是谁了,他利落地几步跑过去,侧着身体朝门玻璃里面瞅。房间内是有人的,还都是熟悉的面孔,鹿鸣泽一眼就认出他们。其中一个正站起来与同伴谈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转过身。
没错,他们在吃东西,而且完全不是像鹿鸣泽他们偷来的那种,而是在被正正经经地款待。鹿鸣泽顿时觉得眼前的事情非常玄幻,这么多年,难道他以前坐的都是假飞船?偷渡还有这个步骤吗?
房内的人转过身时鹿鸣泽还处于错愕状态,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倒是把对方吓了一大跳。也许是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脸,那个人甚至没拿稳手里的盘子。
一群人围上来,隔着窗户见鬼似的看着他,鹿鸣泽看到这一幕总算是反应过来,在外面用手指了指门把手,示意他们开门。
鹿鸣泽进到房间里,首先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明显是刚做出来的,房间正中摆着一张长桌子,上面放满了可口的食物——刚烤出来的糕点、切了厚厚一盘子的熏肉、抹着浓稠花生酱的面包……这丰盛的大餐,对于斯诺人来说,简直与将一群老鼠扔进了粮仓中没有两样。
鹿鸣泽缓步踱进屋内,从长桌的一头慢慢走向另一边,边看边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微笑看向每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人。
——然而被他盯视的人就没有那么自然了,几乎都是一个反应,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快速移开视线,眼神闪烁,神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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