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无关紧要的人,还管他做什么?
我恍然大悟。
身边的男人名字叫傅绍清,最冷酷无情的军阀,自然对这些不痛不痒。
好像,很有道理呢。
我总觉得,自己应当要向他学习,从前,大概我的脑袋不太好使唤,竟然产生要改变他的想法,现在看来,当真有些愚蠢。
等到自己也变得像傅绍清这样没有感情,修炼到百毒不侵的程度,大概想要的,都可以如愿得到了吧。
我又想起那个两个被我一手推进抽鸦的这个深渊的士兵,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未来的命运,大概也难以预计。不过就像傅绍清所说,“无关紧要的人,又管他们做什么?”
他将车开了一路,见我一直撑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这才问道,“他们打着你哪里了?”
“没打着我哪里,就是被人推了一下。”我懒洋洋地回答道。
“动手的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却皱了一下眉头。
我伸了个懒腰,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微微转变,“男的,我和你说,就是苏丽丽的男朋友,狗男女,合起伙儿来欺负我。”
傅绍清的眉目并没有舒展开来,“嗯,那便让人废了他的手吧。”
我立即来了精神,听了这话,有些惊讶,“真的还是假的?算了吧,你可别真的把事情闹大。他们其实也没做什么。”
不是圣母玛利亚,实在是瘆得慌,动不动废人手臂,拿人性命,我到底比不过傅绍清心狠手辣。
“…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碰你。”良久,傅绍清对我说道,“一根头发都不行。”
?“你别害我,十米之内,异性不敢靠近,时间久了,大家估计都把我当做不吉利的人。”
傅绍清笑了笑,在一家药馆面前停了下来,“那不是很好?”
“好你个南泥湾。”
我对他甩下一句话,便下车,“你不是在忙?怎么有时间来我的学校。”
“一通电话,搅和得心神不宁,还忙什么?”
傅绍清一脸“你还好意思说”的表情,就好像是我耽误了他的工作。
我哼哼两声,“我又没有让你来,是你自己愿意的。”
“我很开心,至少你有事会选择找我帮忙。就怕你憋着不说,我也难懂发生了什么。”
他很认真地告诉我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依旧装作不屑,“也是一瞬间才想到的。你看,我多没良心,吃喝玩乐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傅绍清。”
“没心没肺,……嗯,那也挺好的。”
我在他的无限容忍之下消磨了三分之一的戾气,如果我是轰轰烈烈的火,他似乎就是柔若无骨的水;如果我说坚硬的冰块,他就好像是冬日暖阳,以柔克刚,总能令我无话可说。
有时候,我想,傅绍清到底能容忍到什么程度?如果他知道,我把鸦片给了他的京军呢?
中午十二点,正是午间休息时间。
我和傅绍清一前一后地进了药店,拿了些消肿化瘀的药,又一前一后的出来,他摸了摸我的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
我正研究手上奇奇怪怪的包装,烦躁之余,又瞪了他一眼,“手别欠,你快点走。”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嘴角的弧度不深不浅,背影欣长,走过半个街道,引来不少女生的赞叹驻足。
“请问你是,郑清念同学吗?”
一双干干净净的皮鞋出现在我的眼前。
“抱歉,我不是。”
我看着眼前的男生,他面色呈不自然的绯红,说话也有些紧张,捏湿了一张皱巴巴的信封,粉色,代爱心。
我这就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因而回绝的话也说得果断,“不好意思,你可能是认错了人。”
“不会的。”男生很执着,“我很确定,你就说郑清念。我在学校里看到过你好几次,虽然只是个背影,或者侧脸。我觉得,你就像是我心中的雅典娜女神,美丽又智慧,只可惜,没有机会认识你。好几次想站出来和你说话,又因为自己太胆小作罢。不过,听说你要离开学校,我不能再懦弱了,我必须站出来,让你认识我。”
男生把这些话当做诗词比赛一样来朗诵,一板一眼,看样子连遣词用句也构思得滴水不漏。
我依然觉得莫名其妙,“可很抱歉,我现在还是不认识你啊?”
事实上,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肉麻,所以,我也不会想认识他。
“没有关系,我这就自我介绍一下——”
男生依然不屈不挠。
可他的话才说了一半,身后就被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驶来的车抵着,冰凉的车牌贴住单薄的后膝,车的主人声音没有温度可言,“给你三秒钟,滚。”
男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你是谁啊?难不成……”
我故作无辜,“我也是被逼的,你看他这么凶就知道了。不答应可能会没走命呢。”
男生愤怒地锤了一下手心,“光天化日,还敢强取豪夺?清念,你别怕,我们一起去报警。”
我无奈地笑了笑,“谢谢你,不如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他恨恨地看着那辆名贵的车,“有钱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然后又带着含情脉脉地担忧,对我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从水深火热的名利场救出来的,不让那些充满铜臭味的人指染我心中纯洁无尚的雅典娜。”
我在内心干呕一声,傅绍清轻轻歪着头,被这样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所难得震惊,似乎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神经病。
男生终于被打发走,步子如风,很是义愤填膺。
“忽然觉得我威胁好像没什么必要。”傅绍清对我说,“这样的人,排着队再来一百个,你也看不上眼吧。”
我对他非常礼貌地笑了笑,“五十步笑百步,我也看不上你。”
“下个礼拜我就回燕京。”傅绍清继续开车着,漫不经心地宣布到。
我信手乱翻着包包里的资料,听到这话,忽然停下了动作。
傅绍清把这一小东西尽收眼底,“怎么?舍不得我。”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看着他的侧脸问到。
他伸出手,握住了我,单手转着方向盘,又笑了笑,“嗯,不过没有关系,过些日子我也会去沪津。等你过去,便住到我的别墅里,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我。”
我没理他,双手合十,诚恳拜了拜天地,“佛祖保佑,瘟神终于要走。”
“你在你们学校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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