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腹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它才只有一个月,还那么小。我甚至都不知道它已经在我的身体里慢慢地孕育,一个小生命的正在萌芽,我还来不及和它说几句话,便早早地离开了,除了疼痛和鲜血,任何关于它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鼻子控制不住地涌上了一阵酸意,我闭上了眼,两行泪滑落。这样,也好。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带着爱意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不愿和澜辛一样。
丁香慢慢地将我扶了起来,“来,咱们把药喝了,再休息几天,我们就回云水村。”
我笑着摇了摇头,“咱们现在就走好吗?”
药水似墨汁,袅袅冒着轻薄如纱的热气,她停住了正在慢慢搅动的勺子,“说什么傻话呢,你的身体会受不了。咱们迟早都要回去的,不差几天,你放心,这里很隐蔽,很安全,不会有人找过来。”
丁香喂了我一口药,垂下湿润的眼眸,“念念,对不起,你受苦了。”
她有些哽咽,“你是祁家的四小姐,傅绍清的妻子。我以为,你从此以后便永远过得高高在上的日子,我对你而言,或者说丁香这个人对你而言,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是我太自私,擅自替你定夺了一切,我分明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一直很担心我,明明近在咫尺,可我却一直在否认。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眼泪滑落,是我的,也是她的。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原来你过得那样不好。当陈放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我整个人都快瘫软在地上了。他后来又补充了种种你在祁家的事,我才后悔自己那个错误又愚蠢的决定。你需要我,很需要我,这三年来,我明明就在你的身边,却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你对我的靠近,我不敢去想,你一个人,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和陈放说了分手,其实,真正爱他的一直都不是我,而是郑清执。他思考了很久,终于答应结束这段感情。而我,也会重新去找小乐,这些年,我看开了很多,过去那些事情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说过,我们几个人,就像几年前一样,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我走的时候,陈放告诉我,沪津的监狱他早已替我打点好了一切,若有什么想做的,便尽快去做吧。所以,我便将你救了出来。我知道陈放直到现在还替我们掩护着,之所以还没有人找到这里,就是因为陈放利用他爸爸的关系,调走了大量的士兵去沪津城西搜查,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兵力不足。”
丁香说了好多,她一遍说着,一遍在深深自责,眼泪刚刚干,又涌出了新的一股。
我握住了她的手,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那笑容却是由衷地开心,我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东西失而复得,前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家乡,一切都苦尽甘来了。
“一点都不晚,我们还有好多时间,丁香,你不要难过,至少是你救了我。”
“程诺呢?”那夜,我分明听见了他的声音,他一定会在这里的。
丁香忽然低着头,她叹了口气,带着薄薄的一层凉意“程诺就在门口守着。”
我立即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显得有些颓丧的背影占据了我整个视线。我看见程诺的双手撑在木栏杆之上,那样低沉。
我有些伤感,阿诺不开心,我便也会跟着不开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不喜欢他难过的样子,这样我的世界也会缺了一个角,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很遗憾,“为什么不进来呢?”我问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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