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库也是村民们自己挖地建造的,本是为了充当防空洞的作用,可后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便成为了他们安生保命的住所了。
稀稀拉拉地躺着受伤和生病的人,他们咿呀呻吟,目光空洞地望着我,认不出我是谁,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不断有恶臭向我扑面而来,我望着面目全非的他们,一想到曾经这里的人既能下地插秧,又能磨刀霍霍,将整个云水村经营地自给自足,上下有条,便顿时心酸苦楚得很,抹了抹眼泪,不愿再去回想那些美好的日子,因为眼下的场景,对比显得鲜明又残忍。
终于在尽头,我寻到了赵小乐,他也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瘦瘦弱弱的小男生,失去了丁香,一把火又烧了丁虎的家,听程诺说,赵家除了他,统统死在几个月前,夜间突袭的一场炮火之下。
我望着黝黑的小乐,他正靠在角落,站着睡觉。
哪怕是睡着了,手上一把机关枪还是握得紧紧的,他不愿躺下,就是因为若一旦有情况发生,能立刻冲出去,保护这里的人。
我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哭得太大声,“小乐….”
程诺扯了扯我的衣服,轻轻对我说,“爹娘在那边。”
傅绍清没有跟过来,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门外守着,这样也好。
我看到爹娘的一瞬间,再也绷不住自己压抑的神经,抱着他们,嚎啕大哭起来。娘的头发花白,可记忆中,她的头发一向是乌黑亮丽的。
“好孩子,你怎么回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怎么..”娘惊讶至极,她紧紧抱着我,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生怕一松手,便又是个梦,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深陷的眼窝溢出来的交杂着喜悦和担忧的泪,爹的腿受了伤,无法站起来,嘴巴一张一合,“我的孩子啊….”
我从身上把所有的药和钱都拿了出来,抹了把眼泪,终于镇定下来,“娘,快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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