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确实成不了凤凰。”习朔君稍稍俯身,一双眼清凉如水,正对上丰仔的视线,将眼中不屑轻讽尽数传达。“丰仔,丰家长房长孙,自幼纨绔,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是京城称霸一时的小阎王。”
“弱冠之后投于军营,一年之后便提拔成御晦校尉,理由是你短短几个月便把驻扎在朱司镇的宁尚军治得服服帖帖。在今天之前,我很赞赏你的能力,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若是知晓你所用方法是这种暴力镇压,你的品行德行烂到如此地步,我一定会把你早早地踢出去。”
“哈哈哈……那又怎样,我是丰家长房长孙,嚣张跋扈又如何?!杀几个人又如何?!这个军营还不是唯我是从,被治得服服帖帖,不敢有一丝忤逆!强权才能出政权!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哈哈哈……”
丰仔忽而仰天大笑,情绪激动,像个疯子似得伸手去掐习朔君的脖子。后者杏眸一缩,却并未动作,直到沾血的大手下一刻便要碰触到皮肤,她忽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丰仔腰间拔出镶玉匕首,手起刀落,又一只手“啪嗒”一声掉落在血泊之中。
“啊!!”
耳旁传来丰仔如杀猪般的嚎叫,习朔君恍若未闻,嫌恶地皱皱眉头,直起身子负手而立。
“三十军鞭,打入大牢,我还未禀告圣上之前,不准任何人探望。”
或许是地上两只血手太有震慑力,又或许是丰仔平日里太不得人心,习朔君令牌一出,裁定一下,立刻便有数十人上前将人架走。
“这段时间,本官将暂时掌管宁尚军朱司分队,大小事务报给我就行。”习朔君转身,冲大汉子昂了昂下巴。“你,给我在军中拓两顶军账出来,寻常规格就行,不用太铺张。”
大汉子微微一愣,不为所动。只是习朔君倒没太注意他,她看着自进军营便不发一言的班皪若有所思,心里划过一抹想法,却又不敢确定,转念又窜出另一个迫切之事。
“等等,另一顶军账按校尉的规格布置吧。”
班皪自是知晓为何,面色终于有一丝动容,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眸中水色在阳光下反射出动人的光芒,嵌进了习朔君的心上。
曜石含水,刚中化柔,灿烂夺目,宛如漫天星辰的窗户,而最美,不过是自己身在其中。
“小芋头,听到了没?”
两个人正在这里眉目传情,冷不丁一声粗犷的嗓音敲碎所有,习朔君从心醉中转醒,美眸瞪了一眼大汉子,已是无语。
“这次说的是你。”
“我?!”大汉子心中一阵得瑟,面上偏偏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摆摆手道:“不行啊,我没权没势,军中哪有我说话的地方?更关键的是,面向不好。”
“………………”习朔君挑眉,心中突然产生了几分兴趣。
此人是要和自己抬杠子呢?还是对之前之事耿耿于怀,偏生和自己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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