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习朔君是明知故问,和班朝恰恰相反,赤域对商业下达了许多限制的明令,其中一条便是国人需聚群行商事,少则五百,多至几万,故而赤域已有雇佣关系,每个独立走商组织被称为商司。
“阿月姑娘可是外行人啊!就我们兄弟七人,在赤域是不能成立商司的,我们现在都是为别人卖命,每次走商,可以抽去一半的利润。”
“原来如此。”习朔君敛敛眸,继续道:“选对主子可是走商的第一要务,大胡子少侠可否告知你们效命的商司?也好给我们兄……”
“咳咳咳!!”
听到班皪突兀又自然的长串咳嗽,朔君心中像灌了蜜般,好笑地继续道:“也好给我们……夫妻……指条明路。”
然后,她就感觉到某人暗下将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摩挲一番后用手指勾画游走。
“阿月姑娘,绝对是条明路!我们效命的那可是赤域第一商司——红月,信誉有保证,渠道更是一流!”坐在习朔君对面的浓眉大眼粗汉抢话道。
“对啊,恰巧两位和所在商队走散了,相逢即是有缘,只要阿月姑娘你开口,我们兄弟七人定会帮助引荐。”另一大汉附和助力。
“如此,便有劳了。”
良子猛地咽下一口马奶酒,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哥哥,实在不明白怎会如此相信一个陌生女子?他正要发作,身旁的大胡子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示意不可以。
即使隔得极近,习朔君和班皪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俩的小动作,两人似是发现了一片新奇大陆,全神贯注地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连之后大伙的谈话也自动过滤,“对话”如下——
——刚才那夫妻二字,着实不错,吐得漂浮宛转,堪比天籁,已经深深扎入我心。
班皪在朔君手背上写下几句话,轻轻地勾画,飘飘然,好似有几只小虫在爬,挠得后者心神一阵荡漾,思绪不宁。
——你的声色极佳,甚于我。
这感觉怪怪的,好似做贼,偷偷摸摸地在别人眼皮底下……调情。习朔君默默低下头,只敢写下几个字。
——如何好?说予我听听。
——如酒醇,听久了恐醉。
——你喜欢听吗?
朔君愣愣神,双颊不知不觉升起两抹绯红,半响,她在班皪掌心轻轻写下两个字。
——喜欢。
不知是掌心痒得紧,还是心中已心满意足,班皪没有再继续写字,他紧紧握住了朔君的手,似抓住海上的浮木,为求生存,永不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朔君都内心平复,脸色恢复正常,重新抬首准备接大伙的话头时,班皪忽然偏头,当着众人的面向习朔君倾身而去,宠溺地说道:“娘子,你的耳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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