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学书穿着一身绯胭色轻纱束袖长裙站在一丛秋菊前面描摹,秦府的秋菊是难得可见的绿菊,一到秋日,一丛丛的开了,别有一番风情。秦学书身材窈窕,长发被吹起,站在桌前作画,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赏心悦目。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男子风流的朗声从身后传来,秦学书还未转身,脸上闪现一抹得逞的笑意。放下沾了颜料的画笔,轻轻柔柔的转身,屈身施礼,“小女见过太子殿下。”来人正是一身蓝袍的太子,萧智远。
“秦相家的女儿当真是与众不同,不单单是相貌京城无双,连着才情画意,还如此了得。”跟在萧智远后面的就是秦玩淮。“殿下夸奖了,小女不过是学了几年而已,哪里能拿出手?”
“哈哈,秦相这般就是过谦了。正好,近日本宫得了一株难得一见的三色秋菊,花开有时,难能常见,想要找人画下来。今日一见秦相家藏了个如此了得的画师,不如就厚着脸皮求这位画师给本宫画一副秋菊图,如何?”
秦学书看了一眼笑得春风得意的父亲,展颜一笑,“那小女恭敬不如从命。”“哈哈,甚好。小得子,待会回宫将本宫那株三色菊搬到相府,有劳秦大小姐作画了。’
秦玩淮笑眯眯,伸手,“太子殿下,这边请。”“好。”秦学书看着萧智远走远的身影,露出得意的笑容。早晚这太子妃的位置就是我的,秦安然,你给我等着。
乔月被关在了原先自己的房间,门很快就从外面上了锁。乔月毫不在意,脱了鞋子,赤脚在房中走动。
看着房间里面所有的陈设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买来的双耳插花瓶,梨花木的桌子,上面的胭脂花粉都还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走到衣柜面前,拉开一看,手从由左到右的拨了一遍,挂着的衣服样式都是自己喜欢的。
拨到后面几件,乔月一愣,取了出来。是新衣,今年最新的布匹,摸着上面细细密密的针脚,眼泪叮的一下,滴到了地上。
这是娘亲手做的衣服,不知道尺寸,一个样式的衣服做了三个不同大小。乔月抱着衣服,捂在胸口,跪坐在地上,无声落泪。
过了一会,把怀里的衣服在床上抚弄平展,摊放在床上。乔月对着外面的喊了一句,“来人,打热水来,本小姐要沐浴!”
外面侍候的丫鬟回应,“是,小姐。”不一会儿,开锁的声音扭动,两个丫鬟将水提进来,浴室放水。
“小姐,水已经好了。”乔月看了一眼,“知春去哪里了?”乔月问的是自己之前的贴身丫鬟。
“回小姐的话,知春去年夫人将她许配给福伯家的大儿子。”“知道了,下去吧。”乔月挥手。
褪去衣服,坐进浴桶,看着水下面自己光滑细腻的皮肤,神情恍惚,即便身体因为习武还没多大变化。
但是知春都已经嫁人了,知春与自己一起长大,她只比自己大了三岁。乔月看着水里面倒影出的脸,原来自己都这么老了。
乔氏做了一碗面,心情忐忑的的敲了敲门。“月儿?”侧耳听了听,房间里面没声音。旁边的小丫鬟倒是机灵的说了一句,“夫人,小姐刚刚要了热水,估计这会儿在沐浴。”
乔氏失望,正准备转身,房间里面的乔月正巧穿戴整齐,“娘,我已经洗完了,进来吧。”乔氏一喜,轻轻推门。一进屋,被乔月震惊了。
乔月素颜朝天,头发还滴着水,让乔氏震惊的是乔月身上的衣服,是自己今年刚刚为她做的。自己亲自挑选的布匹,裁剪,缝制,针针线线都是夜里对她的思念。
乔月笑盈盈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宽大的裙摆飞扬起来,淡青色的衣裙像一朵徐徐盛开的雏菊,娇艳动人,还有乔月脸上宛若孩儿一般纯净的笑颜。
看到乔氏看着自己不说话,乔月歪着头看着她,“娘亲,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我穿着不好看吗?”乔氏笑着,眼里含泪,摇摇头,“不,好看,特别好看。”
乔月心满意足的笑了,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乔氏泪眼模糊,仿佛之间又看到乔月几年前的样子,初初长成,容貌气韵却已经崭露头角。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今日听到的那些也只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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