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不上凛然一惊,同时戒备之间,却看见帐篷外面出现了一道羽扇纶巾、颇有几分书生打扮的人影。
对方虽然只是一道影子,但是其身上带来的威压,却让我和顾不上不得不全神戒备。
我沉声问道:“阁下何方神圣?”
“老夫荆先生!”后者开口之间,我才松了口气。鬼算荆先生虽然让悬镜司畏惧如虎,但总归是张玄羽的手下,还不至于出手对付我们。
荆先生道:“老夫自诩相人极准,但是主公却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你们骗得了主公,却骗不了老夫。”
我顿时一阵语塞。荆先生号称鬼算,我们这点伎俩自然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我正想开口解释两句,荆先生却说道:“第一,那个胖子与主公结拜,虽然别有目的,但是,为人还算过得去,老夫就不追究你们第一次欺骗主公之罪了。”
我看向顾不上时,后者脸色顿时一红。
荆先生说道:“第二嘛!老夫还应该感谢你们。亦白与主公之间若没有你们,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成就姻缘。如果,你们的馊主意成了,老夫请你们喝酒。”
我微微一愣之间,荆先生的人影却凭空消失在了门外。
我和顾不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胖子,你怎么忽然拉张玄羽结拜?”
顾不上道:“我说兄弟,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啊!你在悬镜司一而再再而三地吃亏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没有靠山。这回,你又跟林家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要是没个人帮衬,咱们得让林家吞得连骨头都不剩。我拉张玄羽结拜,他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结义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顾不上是打着这种算盘。可是张玄羽再怎么说也是妖族,不可能在悬镜司里帮到我们。
不过,林家在悬镜司碍于规则,也不会公然对我出手,悬镜司之外才是我们的战场。到了外面有张玄羽帮衬,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
至于说,术士妖族不两立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放在心上。有时候,单纯的妖族要比复杂的人类可信得多。
刚才是因为张玄羽在,我没想太多,现在帐篷里只剩下我和顾不上,所有烦心的事情又都涌了出来。
顾不上看我面露愁容,故意插话道:“我说兄弟,咱们俩要不要过去看看?这种事儿可是不多见啊,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着。”
我脸色顿时一阵发黑:“我的哥呀,你不要命啦,什么玩意都想看?再说了,张玄羽是妖王,他能让你随便看见?说不定帐篷外面早就布置好阵法了。咱们过去啥都没看着,还被人抓了个现行,咱俩这脸还要不要了?”
“说的也对!”顾不上背对大门眉飞色舞地跟我说道,“你说,木亦白是白虎,她长没长尾巴?”
“要是长尾巴,张玄羽是不是得把尾巴拎起来?你说要是拎起来……不对,拎起来的话,一只手办事儿不得劲儿,不拎起来还碍事儿。”
顾不上满脸纠结道:“我忘了,老虎尾巴能翘起来……也不对,尾巴翘起来不正好扫在张玄羽脸上……”
我听顾不上越说越下道,正想告诉他积点口德,却看见面若寒霜的木亦白凭空出现在了帐篷门口,两只眼睛杀气四溢地紧盯着满嘴胡猜的顾不上不放。
我的脸色顿时就白了:“木亦白……”
顾不上根本就不知道木亦白已经来了,越说越兴奋:“我说的就是木亦白。你想想啊,她再怎么说也老虎,会不会到了妙处,一下现出原形?张玄羽骑在一老虎身上,那画面……”
我吓得两只手一阵乱摇,顾不上却不以为然:“看你吓得,我就是说说。你仔细听,看看有没有虎吼的动静。”
“吼——”七窍生烟的木亦白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虎吼。
顾不上哈哈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变老虎了吧!不对,这动静怎么这么近?他俩不能是从帐篷里轱辘出来了吧?我……妈呀——”
顾不上总算回头了,可这一回头,差点被吓得断了气儿。
木亦白伸手一把掐住了顾不上的脖子,拖着他就往外走。
“等一下!”我刚要阻拦,就见脸色古怪的张玄羽撕开帐篷,从大门相反的方向钻了进来:“没事儿,亦白不会杀人,最多教训他一下。放心,肯定打不残废。”
“那还好!”我这才松了口气。顾不上皮糙肉厚,挨顿揍估计没什么大不了,我要是强行过去阻拦,说不定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我看向张玄羽:“你们刚才……”
“顺利,顺利……”张玄羽脸色微红道,“心意我倒是懂了,但是让我那个……我还是有点……”
得!什么实事儿都没办成!我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把张玄羽抓去看什么书吧?
我干咳了两声之后,忽然听见木亦白在帐篷外面冷声道:“那个死胖子被我喂了银龙血,你想办法救他吧!”
“啥?”我脸色铁青地看向了张玄羽,“你不是说没事吗?”
银龙,是深山当中的一种奇蛇,生性好“淫”,喝下它的血之后,会出现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张玄羽怒吼道:“放肆!简直就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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