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蓁单手扶在栏杆上,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正在她心里发愁时,就听到前头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小女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拉着廉仲琪的手,即便廉仲琪已经长到齐蓁胸口高了,但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万一被人群给冲散了,后果不堪设想。
廉仲琪一张小脸儿上又青又白,此刻他也没了玩闹的心思,手心里只冒汗,黏黏糊糊的,心跳也快了不少,廉伯元的身量最高,他们三人正好站在南门桥的桥拱处,他只要稍微踮起脚尖,就能看到远处一片骚乱,好像是有人端着热油泼到了一个女人的脸上,周围的百姓避不开,身上也溅着了些。
尖叫声越发刺耳,这边的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吓得拼命往前跑,那边还有不少往桥上挤的行人,一来一回就正好堵在了原处,齐蓁三人就好像翻涌江面上的一叶扁舟,只能被人群挤来挤去,如无根浮萍般,好在廉伯元的身体不差,用力拉着两人的腕子,这才没有出事。
过了好一会,齐蓁还是跟廉家两兄弟挤散了,好在此刻她已经从桥上挤了下来,走到河岸处倒也宽敞了些,齐蓁还没松口气,恍惚间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臀上狠狠掐了一下,那人的力气极大,她身上皮肉有生的嫩,此刻即便隔着一件薄薄小袄,依旧火辣辣的一阵刺痛,齐蓁猛地转过头,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齿,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男人脸上,那人被打得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妇人脾气竟然这么大,登时大怒,挽起袖子想要好好教训齐蓁一番,却不防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攥住。
骨头被捏的狠了,传来阵阵刺痛,男人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儿,疼的脸色发白,他浑身发颤的抬头,看到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人,死死捏着他的手腕,好像要将他骨头一寸寸捏碎般。
“好汉饶命!饶命!”男人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见着齐蓁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就像上去好好占一占便宜,现在遇上了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高大男子,这身板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身上的衣裳也是上好的织锦料子,还绣着祥云暗纹,身份肯定不低,这样的人他哪里招惹的起?登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求饶。
楚昭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薄唇一掀,手上力气逐渐增大,竟然生生将男人的腕骨给捏断了。齐蓁站在男人身后,好像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头皮一阵发麻,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突然一怔。
“阿肃……”齐蓁试探着叫了一声,她觉得眼前男人的背影跟廉肃一模一样,只不过男人戴着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嘴唇跟下颚。
楚昭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恍如丢垃圾般将男人狠狠甩了出去,刚才那贼眉鼠眼的男人早就吓破了胆,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了下去,疼的他两腿发软,根本使不出半点儿气力,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不敢再看身后的煞神,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就会被那只恶鬼给追上来剥皮拆骨般。
齐蓁浑身发颤,眼眶微微泛红,突然她上前一步,用力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豆大的泪珠儿顺着莹白玉润的面颊滑落,抽泣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女人一边掉泪粉拳一边捶打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远远看去竟好像依偎在男人怀中般,鼻间嗅到淡淡的玫瑰香气,味道不浓,却带着一丝媚意,让人不由心猿意马。
齐蓁满脸是泪,一个不防突然被男人从怀里推出来,那双鹰眸如深井般望不见底,只见薄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却让齐蓁如坠冰窟:“你认错人了。”男人的声音仿佛用砂纸划过般,每说一个字都万分费力,听着极为刺耳,与廉肃低沉的声音全然不同。齐蓁听在耳中,眼里满是不敢置信,若是这人不是廉肃的话,为什么会生的如此相像,若他就是廉肃,声音怎会不同?
心里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齐蓁轻轻咬唇,在红润小嘴儿上留下了一个粉白的印子,她轻轻踮起脚尖,伸出手想要将男人的面具给夺下来,男人却突然退后一步,让齐蓁扑了个空。
“你既然不是廉肃,就让我看看你到底生的什么模样可好?我夫君半年多前没了消息,你又生的与他如此相像,若真不是,让我看一眼,断了念想也好……”一边说着,小女人的眼泪掉的更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丰满的胸口不断起伏着,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小袄,依旧能看到玲珑的身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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