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想到,一去就是这么多年!得知儿子上了战场,她夜里就没睡安稳过,这次儿子回来,她已经打算好了,不管怎么撒泼打滚也要把儿子留下,结果这个还没劝通,那个就要走了。
此时魏青霄不免想到,若是当初他坚持练武,是不是今日母妃就不会这么担心了?“母妃,尚宇国又不是多可怕的地方,你就当我去游玩了,住上几年我就回来了。”
然而在场的人没一个心里都清楚,魏青霄能不能回来,真的说不准,他在尚宇会面临什么,也没人知道,以后的一切他都只能依靠自己。
这几天容妃觉得已经把一辈子的眼泪哭干了,然而她磨破嘴这个儿子也不肯听她的,此时心中又气又怒,撂下狠话,“你若是执意要去,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魏青霄跪了下去,“母妃别说气话,儿子答应您一定会回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事,周家...还请母妃多照顾一些。”
容妃哭的如泪人一般,蹲下去抱着儿子的肩膀,“你连那周家小姐也不要了吗?你比母妃幸运,能遇到她这样有情意的人...”
皇上在一旁忍不住咳嗽两声,被容妃瞪了一眼就不敢开口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一个父母舍得孩子离开,他们恨不得一直将孩子留在身边照顾,然而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分开,不是生离,便是死别。
容妃眼前一片模糊,她摸着儿子的脸,“你那么喜欢那个周小姐,连她你也不要了吗?”
魏青霄的声音有些颤抖,“若是当初...没有遇见她就好了...”
若是没遇到周朱衣,他在尚宇国也许能够平平淡淡的过下去,然而,此后他在尚宇的漫漫长夜该如何熬到天明呢?
容妃哭晕过去了,魏青霄扶着她把她放到榻上,见了这番情景,魏武心知,他不必再劝了,自己这个弟弟已经下定了决心。
尚宇使者得知这个消息也格外惊讶,不过这位九皇子总比那一无是处的六皇子要好,就凭他跟三皇子一母同胞,日后临夏对着尚宇,就要多谦让几分。
秦子湛作为使臣首领,肩负着皇上的重托,摸着下巴暗自盘算,用一个母妃已死,本身又不得宠爱的四公子,换一个在临夏分量不轻的九皇子,这波,不亏!
得了这么大便宜,为防止临夏突然反悔,秦子湛当即收拾行李,准备回国,容妃晕过去之后就不肯起来了,她实在不愿亲眼看着儿子离去。
皇上携众大臣以及三皇子在城外送别魏青霄,他坐在马车里,身旁是皇上给他的一队侍卫和几个暗卫,当然,后边还跟着几个他府里的仆人。
一行人刚走出不远,一个人骑马追了上来,魏青霄掀开车上的帘子,就见严律带着包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看上去很是潇洒。
“你过来做什么?”
“路上许是有匪贼,我来保护你。”
严律驾马跟在车旁,尚宇国使臣一句话未曾多说,过了一会儿,又追上一伙人。这一伙人除了为首那个各个身材高大。
“哎呦,这不是周家主...不对,郡伯大人吗?”严律声音带着调侃。
周朱衣一身骑装,腰间还挎着一把弯刀,若不是个子矮了些,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她身后跟着十来个人,满身的匪气,若不是严律认了出来,怕是要被使臣当做劫道的了。
那匹黑色健硕的马渐渐靠近马车边,马蹄声仿佛踏在了魏青霄的心上,他蓝看都不敢看一眼。
好在,严律帮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周家主不在家里好好庆祝,怎么来这了?”
“这一路上的几个匪窝我都熟,有我跟着,能保众位安全。”
周家每年往来运送货物,那几处土匪都不知打点过多少遍了,周家的车队那些人向来不会为难,当然,周家多少也会给点银子。
严律十分不服气,“啧啧,周家主可真能夸口,那些土匪可不会给你这娇滴滴的小姑娘面子。”
没等周朱衣开口,她身后的一人反驳道,“这位公子,话可不能说的太满,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家主的本事岂是你知道的?”
车队一直在前行,严律绷起脸打量着这伙人,忽然笑了一下,“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这不是江湖上人称血手林的林宏渊吗?”
周朱衣意味深长的看了严律一眼,“严公子认错了吧?这不过是我雇佣的几个护卫,血手林这名字可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听说那人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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