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诚言归家后,就大病一场,孟清源请了何舅舅给父亲医治,何世明告诉孟清源此乃伤心之故,只能静养。到底孟诚言卧床了一个多月后,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顾朝云的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也不适合再在皇宫里在住下去了。她已经和孟诚言和离,是不能回孟家的。孟清源和舅舅顾朝远商量后,先把母亲接到舅舅的永宁侯府继续养伤。
“舅舅,母亲那日说怕外公不原谅她,说她不如我。没想到母亲竟有这样的心结,这回她回来,你好好劝劝母亲吧。”孟清源忧心忡忡的对舅舅顾朝远说道。
“噗”,顾朝远正端着茶杯喝茶,听了孟清源冒出这样的话,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一口茶便喷了出来,他啼笑皆非的看着外甥女:“你还是记着你母亲的这句话?”
“是呀!”孟清源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你呀,不用瞎担心了,你母亲,从小就霸道,她喜欢的东西别人都是不能碰的,尤其是你外公,只能是对她这个女儿好。有一次,你外公客气客气抱了抱别人家的女孩儿,她竟气得三天没和你外公说话。你外公这些年对外都说你是最像她的人,就你母亲那个小性子,她哪能受得了,那是自己把自己酸的!”顾朝远是不以为然。
“你说母亲是嫉妒到死都放不开!”孟清源惊讶于舅舅口中的母亲,这还是别人眼中清丽脱俗如神女般的顾朝云吗?
“嗯,你和你母亲多待上两天就知道了,她那张脸呀,是太能迷惑人了。”顾朝远认真的向孟清源点点头。
慈宁宫内,顾朝云正和吴太后辞行。
吴太后摸着顾朝云的脖子,伤感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呀,你要真的出了什么事,让我九泉之下怎么去见你的母亲。”
顾朝云把脸在吴太后的手上蹭了蹭:“阿娘,我错了,我下回在也不敢了!”
吴太后一辈子只生了周惠帝一个儿子,当年柳清雅抱着一岁的顾朝云进宫看她时,吴太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粉雕玉砌一般可爱的顾朝云,便认作了干女儿。所以私下里,顾朝云都是叫吴太后为阿娘的。
吴太后还是有些后怕:“你呀,真是越活越小了,你看清儿,知道她要去北胡,根本就没当回事,哪里像你这样要死要活的,你呀知道错了,可一定要改的。”
“这真是说了一遍又一遍了”,顾朝云撒娇道:“我一定记着了!还有,清儿现在是您孙子媳妇了,您当然觉得她好了,以后你们眼里都是清儿了,我这做女儿就得靠边站了。”
“你呀!”吴太后都气乐了,拿手指狠狠的点了点顾朝云的额头:“连自己女儿的醋都吃,都多大的人了。”
“再大的人,在阿娘面前也是孩子”,顾朝云把头放在吴太后的膝上:“阿娘,我这次出宫以后,不准备回马尔山了,我想回兰州府的老家,去看看我爹我娘。”
吴太后摸着顾朝云黑亮的长发,她已经知道顾朝云和离的事了:“也好,你在那山上也待了那么多年了,这一回四处走走也好,等琛儿和清儿大婚时,你一定要回来的。”
周惠帝站在皇宫中,最高的摘星楼上,看着顾朝云的马车驶出了一道道红色的宫门,渐渐的远去了。
他的耳边又想起了昨晚母后说得话:“皇上,让云儿走吧,她在那山上困了那么多,刚刚解脱,你又怎么忍心把她又困在这里。”
是呀,他就是不忍心,把如春花般明媚的她,困在这暮气沉沉的深宫中,变成秋日的落红,才这样一次次的站在这里目送她离开。
从她第一次一岁时进宫,抱着七岁的他的手掌磨牙。
到她五岁时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站在她母亲身后冲他做鬼脸,那次她在宫中住了三个月,是十二岁的他在宫里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
十五岁时,母后求了父皇,让他在云腾书院读了半年书,他进到书院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藏在书院最高的一颗柳树上冲着他笑的八岁的她。
那半年,他住在栖霞山庄,与她同吃,同住,同行,是亲密无间。
可是他直到她要成亲时,才真正的认知到他对她并不是所谓的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爱。
他欣喜的去了栖霞山庄,告诉她,他要迎她入宫,做他的皇贵妃。
她却决然的告诉他,她一直把他当做大哥,她不会进宫的。她要和她的言哥哥‘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他是大周的帝王,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他痛苦辗转,终于放逐了心中嫉妒的猛兽。
他不忍伤害她,却用他与生俱来的权利,去威逼了她的丈夫。果然她的丈夫在家族和她之间,选择了家族的前途。
当他亲手打破了她关于爱情最美好的希冀时,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发现自己心也是疼的,他到那时才明白成全自己心爱之人的幸福,才是对她最大的爱护……。
因孟诚言和顾朝云都在病中,孟清源是孟府和舅舅家两边侍疾,忙得团团转。
直到有一天,她从舅舅家出来,她的马车被那个讨厌的人在半路的闹市中劫走了,她才惊觉到她和周景琛竟有一个多月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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