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孟清源脸色一沉,厉喝一声:“你刚才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李馨看着孟清源冷若冰霜的脸,不禁又想起孟清源举鞭直向北胡公主的一幕,心下一抖,脸色便由红转白,不敢吱声了,眼光求救似的看向主位上的牟皇后,和她身边的长乐郡主牟兰芽。
牟兰芽见李馨向自己求救,嘴角不禁扯出一丝讽刺的笑,理都没理她,移开了目光。
牟皇后瞪了李馨和永平长公主一眼,刚才在自己的朝阳宫,就属她们母女两个张罗的欢,上蹿下跳的要跟过来,没想到竟是这种斤两,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牟皇后刚要开口,就听外面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牟皇后心中微惊,这周惠帝来的倒是真快……
周惠帝进入大殿,看了看殿中之人,除了牟皇后、李贵妃和其它几个跟牟皇后走得近的妃子外,还有牟兰芽和永平长公主母女俩,周惠帝稍一想,便明白了些原委,心中便有些不悦。
孟清源见周惠帝带着自己的的父亲、舅舅,还有周景琛、周景琰两位殿下走了进来。
孟清源已经有十天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了,乍一见父亲和舅舅都是眉头微锁,脸色憔悴,就知道他们这几天一定在为自己四处奔走,殚精竭虑,心中蓦地一酸。
孟诚言、顾朝远见孟清源面色红润,依旧精神奕奕,才微微放心了一些。
众人给周惠帝见过礼,周惠帝坐下后,面色微沉:“皇后今日到这储秀宫所为何事?”
牟皇后忙站起身,笑着说道:“臣妾就是来看看孟郡君,皇上您也知道,臣妾是十分喜欢这孩子的,所以今天过来,想把孟郡君收为义女,封为乐安公主。”
孟清源心中冷笑,自己果然没有料错,这牟皇后确是她自己的主意,她今日带了这些人过来,想逼自己认了公主的名头,同意嫁到北胡去,这样既成了事实,周惠帝也不会说什么,肯定就会默认了。
……她想得到美!
孟清源上前一步,向周惠帝行礼道:“陛下,刚才皇后娘娘下懿旨认臣女为义女,封为乐安公主。请恕臣女未能接旨。原因无它,臣女父亲就在于此,母亲在马尔山为国祈福,臣女有父有母,岂能不征得他们的同意,就过继于他人,”孟清源的声音微冷,:“但臣女还未来得及解释原因,永平长公主和李馨小郡主就指责臣女抗旨,威胁臣女要为家人和家族考虑一二,臣女不知皇后娘娘是何意思?臣女若接旨,是对臣女一家有什么好处吗?臣女若不接旨,又是对臣女一家有什么害处吗?”
孟清源眼波一转,看向父亲孟诚言,冷冽质问:“还是父亲与朝廷有了什么私下交易,女儿不知吗?”
孟诚言那是绝顶聪明之人,马上就明白女儿是什么意思了,况且他这段日子倒真的也是过得十分憋屈,眼泪是说来就来,看着孟清源,声音颤抖:“女儿呀,你怎么能对为父说如此诛心之言。”
说着,又向周惠帝跪倒,热泪纵横:“臣与臣祖上,在朝多年,唯忠义二字已,自觉未有愧对朝廷陛下之事。今日皇后娘娘以臣阖族荣辱性命相威胁,引得臣父女失和,臣真的不知皇后娘娘到底所谓何意?还请皇上明示呀!”
孟诚言那是多会说话呀…,一番话至情至理,让人哑口无言。
孟清源走到父亲旁边,跪下哭道:“女儿不孝,让父亲伤心了。”
孟诚言看着女儿,此时他的伤心倒不是假的了,他是真心为自己和女儿流泪:“清儿,你要记得,那卖女求荣之事,为父绝对不会做的,你放心,只要为父一口气在,决计不会答应过继一事,而且为父相信,你的母亲更不会答应。”
孟清源看着父亲,她想对父亲笑一下,可是眼泪却更加汹涌,她哽咽着,点了点头:“女儿知道,女儿以有您和我母亲为荣。”
坐在上位的牟皇后看着抱头痛哭的孟清源父女俩,心中暗恨,尼玛,做我的义女,天底不知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怎么在这里,竟然让这父女两个演了一场苦情戏。
牟皇后偷眼去看周惠帝,周惠帝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了。
牟皇后又看了看其他人,那永平长公主母女俩已经吓得缩成一团,恨不能躲到桌子下面去。
牟兰芽则侧着身子,有些无礼的盯着周惠帝,下面的孟清源父女两个她连看都未看。
牟皇后看向顾朝远,你是孟清源的亲舅舅,但也是这朝廷的大将军,不会像这父女两个这样不懂事吧,还不快点把他们拉起来。
顾朝远根本没接牟皇后的眼风,只是低了头,拿手抹了抹眼角,也是一幅伤心的模样。
牟皇后无奈,看了下面的周景琛一眼:“琛儿,还不赶快扶起孟尚书。”
周景琛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一动未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牟皇后没料到连周景琛也不听话了,直接拂了她的面子。
现在孟诚言已经明确态度,不肯让孟清源当她的义女,做公主,那和亲北胡人的事就无法往下继续了,这父女两个倒真是狡猾,如此以退为进,到让人无法再逼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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