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哄一哄,人家到底是一脉相承的亲祖孙,在关键时候,自己的堂姑妈还是站在孙女孟清源的一边了。
可自己现在能倚仗还有谁呢?宁姨娘看着孟老夫人脸上的泪,就像在绝望的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她连滚带爬的跪在孟老夫人脚下,拽住孟老夫人的衣襟:“老夫人,奴婢知错了,您看在这么多年奴婢辛苦管家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奴婢没脸在待在府里了,愿自请去家庙为孟家、为您、为大小姐祈福。”
孟清源看着孟老夫人脸上带出些犹豫之色,她是明白父母和祖母的一些想法,宁姨娘和金老夫人都是孟老夫人的娘家人,况且家丑不可外扬,他们两个是希望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今天的事情,宁姨娘无疑是聪明的,她抓住了孟老夫人这个心理,自请家庙,孟老夫人一定会答应的。
今日对可憎之人的心软,就是他日伤害自己的利刃,这宁姨娘想得倒美!
孟清源语调冰冷:“宁姨娘,不用心急去家庙,你的事情还没完呢。”
孟老夫人也略带惊诧的看着孟清源,还没完?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就听孟清源对红锦说道:“去看看,杜七叔他们回来没有?”
一会儿,就见杜泉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宁姨娘看见绑着的那三个人之后,瞪大了眼睛,就如同见了鬼一样。
孟清源站起身,逼近宁姨娘一步,宁姨娘狼狈的用臀部蹭着地往后退,直到抵在了屋内的梁柱上。
孟清源指着绑着的刘坤和那名小妇人,对宁姨娘缓缓道:“他们姐弟两,对外称姓刘,可实际上呢,她们姓宁,是你宁姨娘的远房堂妹和堂弟,姨祖母,”孟清源看着一脸灰败的金老夫人,“您不来认认亲吗?”
孟老夫人看着孟清源,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清源指了指中间捆着的顾洪:“这是我娘原来在京中的大管事,五年前,他在做生意时结交了这位刘坤,实际叫宁坤,成为朋友。”
顾洪为人风流好色,宁坤投其所好,将自己的姐姐送给了顾洪做了妾,那宁坤的姐姐在顾洪到她房里歇息时,每次都会在顾洪的饮食中放少量的罂粟粉,慢慢的顾洪成瘾后,就离不开她了,十分宠爱,对宁坤也当成亲小舅子一样照顾。
后来顾洪和宁坤到直隶省做生意,宁坤带着醉酒的顾洪去妓院呷妓时,死了一名妓女,在宁坤的斡旋下,找到直隶省巡抚宁姨娘的哥哥宁庆丰,顾洪才平安无事脱了身,但这件事也成了宁家姐弟拿捏顾洪的一个把柄。
宁姨娘和宁庆丰虽出至宁家,但他们一支家境穷困,宁庆丰从七品县官做到二品巡抚,中间也是费了无数打点的银子。这银子从何而来,被逼急了的兄妹两个就打起了顾朝云嫁妆的主意。
顾洪中了宁家人的“仙人跳”后,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悔之晚矣,不得不上了贼船。这京城顾家的买卖自此实际上就成了宁姨娘和宁庆丰手中之物了。
孟老夫人脸上是震惊到惊吓的表情。她看着瘫坐在梁柱旁的宁姨娘,忽然想起她第一次看见宁姨娘时她的模样,十岁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像一只纯洁的山中麋鹿,透着股懵懂,惹人怜爱。
让孟老夫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自己去世的二女儿,所以她才把宁姨娘留在府中,当亲生孩子一样照顾。
即使当年宁姨娘做出了那样有辱门风的事情,令她和孟老爷子夫妻反目,她最后还是原谅了宁姨娘。
宁姨娘当时父母都去世了,进孟府时,一点嫁妆都没有,孟老夫人后来让她管了家,她手里才有了一些积蓄。
这些年来,孟老夫人是知道宁姨娘的心思,她渴望正室的位子。
只是,外人都说你宁姨娘是孟诚言的真爱,你宁姨娘就真觉得自己就是真爱了吗?
作为母亲,我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到今天都深爱着的人是谁,当年儿子为了家族的利益,做出了令他自己痛苦不堪的决定,你宁姨娘其实也是那决定的一部分。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放纵你的原因之一,因为在我眼里你也是个可怜人,你自以为的恩爱都是我的儿子想让别人看到的。
只是没有想到,你的野心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先不说顾朝云现在安安稳稳的住在马尔山,还是我孟家长媳。就算有那么一天,孟诚言真的割舍下对顾朝云的感情,同意和离,那顾朝云的嫁妆我们孟家也不敢动一分一毫,是绝对不敢的!
可是你怎么就敢动了这样的心思,你嫉妒顾朝云是嫉妒疯了吧,怎么会是这样,你不要再求我,任何人都救不了你了!
孟老夫人颤巍巍的站起身,泪眼婆娑的看着孟清源:“清儿,你……想怎么做。”
孟清源看着祖母,一瞬间她仿佛就老了十几岁,孟清源跪了下去:“祖母,这嫁妆是我母亲的,清儿已经让人将事情告知母亲了,如何处置就看母亲的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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