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源从窗缝间只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一撇之下,便觉得那身影风华无边。
孟清源回了寮房,便有女尼提了食盒走了进来。往桌上摆着三碟菜,一碟莲茸木耳,一碟菠菜豆腐,和一碟青瓜,另有一碗白菜汤。清淡到了极致。
孟清源记得自己的父亲孟诚言曾经说过,这静慈庵的素斋在大周朝都是有名的。但现在看卖相,孟清源没有发现这几个菜有什么能耐可以当上“大周有名”的美誉。难道父亲这是爱屋及乌了。
孟清源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忽地眼睛一亮,这斋菜做得,怎么说呢,如果说卖相只得一分,这滋味就得说是十分了!是形容不出来的好吃!菜在口里,但你的四肢百骸都像被它美味滋润了一遍。那种味道,真的是谁吃谁知道。
孟清源忙对一旁站着的红锦招手,“快点拿双筷子,来尝一尝。”
红锦推辞不过,只小心做了凳子的一边边,用勺子挖了一块豆腐放在嘴里,也是眼睛一亮,冲着自家小姐猛点头,真的太好吃了。
最后三菜一汤被孟清源和红锦吃得得干干净净,若非教养使然,孟清源都想舔盘子了。
人吃饱了,吃好了,心情通常都会好上很多。孟清源揉着肚皮,斜靠在椅子上,真觉得这静慈庵乃是桃花源地呀。
过了一会儿,有女尼进来收拾了碗筷,另有两个女尼抬了一口花梨木双喜螺钿箱子进来,有一尺多高,黄铜大锁锁着。另外还有一口龙凤呈祥箱子,也是用黄铜大锁锁着。其中一个女尼将三把黄铜和一把纯银钥匙交给孟清源,“孟施主,这是安华郡夫人交给您的,她说这两把黄铜钥匙是开这两口箱子的,剩下的这把黄铜钥匙和银钥匙是郡夫人在孟府私库的钥匙,她说账面上大部分东西都在库里。”
孟清源接过钥匙,像女尼们致了谢。等女尼们出了屋,孟清源先用钥匙打开了那口小的龙凤呈祥的箱子,里面两层,上一层里面放着的厚厚一沓子纸张,就是母亲顾朝云的嫁妆单子,孟清源粗粗的翻了翻,心中不禁感慨,她听舅妈说过,她母亲当年出嫁时,十里红妆,轰动了整个京城,这么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下面一层放着一沓银票,还有两套首饰,一套首饰是血玉制成的,发钗、耳坠、手环、臂钏、额坠、玉佩,每一样都殷红如血,却又带着难言的美感。另外的是一套黄金头面,上面的牡丹花瓣薄如蝉翼,巧夺天工。
孟清源想这应该是母亲非常喜欢的,所以才没放在库房里,而是锁在了这口箱子里。
孟清源打开另外的花梨木的箱子,里面是一本本账簿,垒起来有近一尺,应该是按照类别不同分记。孟清源拿出一本,翻开来看,物件清册上有编号,有核对记录,有印鉴,以及交接双方画押,孟府那边是两个人画的押,是孟府管家和祖母身边的李嬷嬷。自己这方画押的,共有三个人。当年顾朝云陪嫁里头,除了六房陪嫁,还陪了四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四个管事妈妈,十分大手笔。
这些商铺、田产虽然都是陪嫁的自家人再管,但是这么多年,人心易变,到底怎样,自己都要好好查查。
孟清源下午睡了一觉,此时觉得挺精神,便翻看帐薄仔细的瞧了一会儿。一旁的红锦,便用银剪挑了挑烛芯,让室内更亮一些,小姐也能看得清晰些。
可是孟清源刚看了几页,就觉得眼情发涩,脑袋也有些发晕了。
孟清源愁苦着脸盖上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盖上的是一箱子借条。
“小姐,你不看了。”红锦看自家小姐连一刻钟都未看到,有点着急。
孟清源用手揉了揉额头,“真是术业有专攻,你家小姐一看这些头就疼。”
“这些是你的东西,你总要知道你名下有哪些田产庄子,不然哪天心血来潮要查账,你去找谁?”红锦也有些头疼了。
“所以你家小姐要找个能替我这做这些的人。”,也不知道周景琛那边安排的怎么样,那个余恒什么时候能过来。“好了,到院子转转去,醒醒脑。”
孟清源站在院子里,闻着空气中淡谈的香火味,耳边隐隐传来师傅们颂经的声音,木鱼的哒哒声,抬头看了天空,晴朗的夜空,繁星闪烁。只觉得刚才的闷气一扫而空!
笑着对红锦说:“红锦,你说等我老了,就到这里一住,也是一件美事吧!”
红锦奇怪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你老了,到这里住什么?姑爷,还有小小姐和小少爷也不能让呀!”
孟清源一笑:“如果我一辈子不嫁人呢?”
红锦忍不住呲呲牙!心里想,这事可不由你了,现在看那五殿下的模样,小姐及笈之时,也就是出嫁之日了!
主仆闲聊了一会儿,孟清源看红锦脸上带了倦意,二人方才回房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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