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跑算一时冲动。
这次,姑且算我已经想通了,也接受现实了吧。就我现在这副身体我也不舍得折腾了,所以放弃做火车的想法,而是拿着这几天唱歌和家教的公司买了高价机票。
我到机场的时候司辰也到了。
只是我能进去,他没有机票所以被拦在了安检外面。
那一刻,我也看出司辰眼里的不解,原谅我真没有那么强大的心再去跟他解释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目的地也很简单,我要回s市,回家。
我想通了,后面该怎么检查就怎么坚持,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不能让我妈再替我担心了,也不能再浪费时间。
新家隔音很好,但我在外面一开门我妈就从里面跑出来了,不是周末,所以她是请假没去上班。而且是为了等我请假。
还好我妈看上去还是和从前一样冷静,也没对我发脾气,她帮我拿了行李,让我先去洗个澡。
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午饭。
“吃吧,等下去医院。”
显然,我上次为什么跑我妈已经猜到了,所以我可能得了als这事儿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哦。”我点点头,“妈,前几天,我就是想去散散心。”
“知道了。”
“那你不要生气。”
我妈叹叹气,突然拿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记忆里这样亲密的举动我和我妈之间从来没有过,她自己都说不是个温柔的人。
我妈又问了我一次,要不要在家休息几天再去医院。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早晚都要面对,还不如多节省点时间。于是吃完饭我帮我妈刷完碗之后就跟她出去了。
我妈替我收拾了行李,她说:“可能得住几天。”
“我不怕。”我尽量微笑,从我妈手里接过来行李箱,“现在精神好多了。”
其实我今天确实觉得没那么累了,可能和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有关,这几个月我都没有这一天睡的那么踏实。
就连医生也说我脸色要比上次住院的时候好很多。
这次医生和我开门见山的分析了这个病,告诉我为什么会怀疑我得了这个病,也说了明天要检查的项目,目的就是让我做好心里准备。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我刚放松了一点又被医生说的很紧张。
于是医生又说:“不用怕,只是检查,结果都没出来,你未必就是得了那个病。”
我了然的点点头,医生一半都会把问题放大了去说,让病人和家属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要不然也不会一个小手术都有十几条的注意事项,签字就像签生死状。
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肯定还是会往坏的方面想,尽管我故作镇定,手心也早就湿透了,我妈和我一样,她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冰冰凉凉,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抽了血量了血压之后医生和护士就走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外站着的那个人,正目光发抖的看着我。
不是别人,就是几个小时之前追着我去机场,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人溜走的司辰。
比起我,我妈对司辰的出现更感觉到意外,但她没有表现出一丝诧异,在司辰提出想和我单独聊聊的时候,我妈只是转过脸来看了看我。
我什么都没说,她却了然的露出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就从病房出去,顺便关上门,把空间彻底留给我和司辰。
我假装毫不知情,但这戏不是我想演就能演下去的,司辰是怎么突然从天津追到了这儿我不知道,但他这个时候突然进来,至少说明了他是从我家就跟过来的,也就是说,医生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只要司辰听力正常,他是不可能听不到的。
如果彼此都心知肚明了,那我再装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我大大方方的冲着司辰笑了下,“你还会瞬间转移啊。”
司辰也笑,“谁让你又不辞而别的。”
他用的是又。
在司辰眼里,我这样的离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去英国的时候他虽然知道我要走,但那种无力阻止的感觉其实也和被不辞而别的差不到哪儿去。
我没说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司辰的眼圈却突然红了,他上前抱住我,比之前那一次抱的更紧,那一刻就像情绪失控了一样一直对我重复一句话。
他说:我不要你走,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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