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苦笑一声,“裴律师,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就和个透明人一样,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当然,看人脸色,猜人心思,这是律师心理战的基础,并不难!”裴少北自信地挑了挑眉,微微俏皮的语气让我心里的沉重一扫而空。
我听从了裴少北的建议,并没有隐瞒我的父母,将一切事情全盘托出,我需要他们帮我拿到转款清单和发票。
我爸妈除了心疼,全力支持。母亲担心我在林东那里受气,坚持让我回家住,却被我否决。母亲抱着我哭了半天,我竟然可以平静地劝慰她。
折腾了一天,终于在下午三点拿到了所有相关证明,我按照裴少北给我的地址打出租去了他工作的地方。
门口的接待打量了我半天愣是没让我进去,并很坚定地告诉我,裴少北是事务所内的金牌律师,现在只接金额巨大的经济案,根本不可能去接繁琐闹心又薪酬不高的离婚案。
我一听就蒙了,当时脑子里瞬间冒出了诈骗两个字,可裴少北温和坚定的眼神又让我立刻打消了自己的猜忌。
我在事务所的大厅内给裴少北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我看见裴少北从事务所内部电梯里走出来,那一刻我的心才彻底落了地。
“看你的表情,我猜你刚刚一定以为我是个骗子!”裴少北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看着我。
我顿时有些窘迫,忙指了指前台的方向,又觉有些不合适,摆了摆手说道,“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
裴少北做了个请的动作,我随着他进了电梯,一路无言,到了他办公室后我才肯定,前台接待说的话并没有错。
如此奢华高端的个人办公室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如果不是实力雄厚,又怎么可能拥有。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坐在真皮沙发上,接过裴少北递过来的水直直问道。
“英雄救美,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裴少北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懒散样子,我却自嘲地勾唇回道,“如果你这话说在五年前,也许我信。不过现在,说给一个被人抛弃的已婚妇女,这个玩笑就变得不好笑了!”
裴少北凝眉看着我,也跟着笑了一下,“如果我是认真的那?”
我顿时目瞪口呆,连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抽了纸巾擦试着被波及的沙发表面,整张脸也不知是被裴少北这句话臊的还是被自己的反应囧的,红的几乎要烧起来。
裴少北悠闲地坐在对面,没帮忙也没说话。我感觉自己像个被人耍的小丑,内心的骄傲和自尊再次冒了出来。
我起身沉声说道,“裴律师,以高傲的姿态戏耍别人很好笑吗?如果你存心看我笑话,那恭喜你,你做到了!嘲笑也该嘲笑够了吧,那我们就说正事!”
“财产证明交上去,下周五开庭!”裴少北环臂抱着自己,抬眼望着我,神情似认真似懒散,让我的心不知为何噗噗乱跳起来。
我慌乱地从包里掏出证明材料,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连坐也不敢再坐,急急开口,“你要的资料我都带齐了,如果还缺什么你再给我打电话!至于律师费,我会按照你们的行情价给!告辞!”
我走到仓皇,一不注意小腿狠狠撞在了桌子一脚,身子一个踉跄,直直栽了出去。
生活的确是一部最狗血的电视剧!
我看着上方微笑着的那张俊脸,如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了我的脸上。
刚刚还义正言辞地让裴少北自重,如今投怀送抱的倒成了自己。我慌乱地推开裴少北,几乎逃也似地跑出他的办公室,连电梯都没敢乘,一路飞奔下了楼。
事务所一楼门口的接待员诧异无比的看着惊慌失措的我,我强行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快步走出大门。
正值黄昏,外面的天有些暗,西边晚霞已经散尽,只余下几抹淡淡的红色显示着刚刚的激烈。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脑海中再次响起裴少北的那句话。
“如果我是认真的那?”
“顾晚,你是不是疯了!”我狠狠敲了敲我的头,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事务所大门,被晚霞的余晖照耀的金灿灿的大字如高高在上的神,俯视着我的卑微和不堪,我自嘲地咧嘴笑了笑,握了握背包的肩带,快步向前走去。
法院的传票是第三天的下午快递到家里的。
那天正好是周末,我躲在房间里准备着下周要用的课件,屋门便在这时被人狂躁地砸响了。
我以为又是张嘉嘉胡闹,也懒得去理,将耳机里的音乐调到最大声。
过了一会,门被人从外面砸开了,我错愕地看着林东手里的扳手,紧张地快速握紧了手机。心里想着,如果他敢再打我,我立刻报警。
林东的双眼布满血丝,他身后站着婆婆刘娟和刻意挺着肚子的张嘉嘉。
我将耳机拿下来,皱眉喝道,“林东,这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林东怒极反笑,将手里的扳手“啪”地扔在地上,我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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