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嘉妃这一次,没有冲来平湖秋月找红颜理论,大概是知道平湖秋月是皇帝为魏红颜圈出来的地儿,她闯来闹不会有好果子吃。可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生生被内务府的奴才轻慢,他们欺负丽云不就是觉得丽云没人撑腰,不就是打她的脸么,竟带着奴才冲过来,不等其他各处都领了东西,把这里砸得人仰马翻。
各宫宫女纷纷逃走,这消息也就四散开,皇太后在凝春堂听得,气得不行,命人把嘉妃送来,自然免不了一顿训斥。
嘉妃从来不被太后喜欢,训斥的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今日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内务府的人目中无人,主子教训奴才,怎么就不能了?一时气不过,顶了太后的嘴道:“太后娘娘您是不知道,平湖秋月那边的奴才,在宫里都是横着走的,特别是那个叫樱桃的小姑娘,仗着自己是和公公养的孩子,仗着吴总管把她当闺女,比臣妾这些做主子的还威风呢。咱们给奴才打赏什么,也都是好好交在他们手里的,您可知道这樱桃怎么着?她把银子撒在地上,让人跪在地上捡呢,太后娘娘,到底是这小丫头太狂妄,还是魏贵人太狂妄。臣妾陪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太后微微蹙眉,问起什么把银子撒在地上让人捡,嘉妃便说端阳节那天,她宫里的人在园子里瞧见樱桃出来接魏清泰夫妇,把给领路小太监的赏银扔在地上,且骂骂咧咧的不知说些什么,趾高气昂地走了。
“真有这样的事?”太后唏嘘不已,“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奴才。”
嘉妃见太后动摇,忙又道:“您若觉得奴婢编谎话,找人来问一问就是,臣妾可真没胡说。不光这事儿,宫里、园子里谁不知道,魏贵人家的主子奴才都是横着走的,您看连过节召见亲人皇上都能为魏贵人破例,其他琐碎的小事上,哪里还分什么尊卑。”
太后觉得头疼,要嘉妃退下,抬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恼道:“既然你都说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别又去外头惹是生非。最后一回警告你,再有什么事,不用等皇帝回来,你这嘉妃不要做了,贬为官女子撵回紫禁城去。”
嘉妃被唬了一跳,竟从地上站了起来,凄楚地说:“太后娘娘,臣妾如今这境遇,还真不如一个得脸的官女子呢。”
她生怕太后不耐烦,忙又道:“臣妾在九州清晏,听见人议论,说原先都以为皇后娘娘不会再有孩子,魏贵人巴结着娘娘,是要打算将来把自己的孩子养在中宫,如今娘娘福泽深厚上天保佑再得皇嗣,魏贵人的希望自然就落空了。为了她的前程,为了她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必然又要动什么心思,臣妾想啊,太后娘娘您可千万要为皇后娘娘防着些才好。魏贵人可是皇上的心肝宝贝,臣妾和其他姐妹都不敢惹她,怕以卵击石,只有您能护着皇后娘娘了。”
华嬷嬷在边上越听越邪乎,便道:“嘉妃娘娘您请吧,太后该休息了。”
嘉妃讪讪一笑,朝太后行礼:“臣妾告退,太后娘娘的教训,臣妾会牢牢记着,往后遇见平湖秋月的人,惹不起总躲得起。”
华嬷嬷赶紧上前催促,到底把嘉妃撵走了,回来见主子出神,必然是在思考什么,她生怕太后一个想不通,又和魏贵人对上,忙劝道:“嘉妃娘娘颠三倒四,她的话主子可不能信。”
太后冷冷一笑:“她的话自然不值得信,但我问你,魏红颜身边那个樱桃比主子还有脸面,总不假吧。一个不留神,宫里竟出了这么轻狂的奴才,说是老和调教出来的孩子,我都不能信。”
华嬷嬷道:“您消消气,奴婢派人向和公公说一声,又或是对魏贵人说说,让樱桃往后收敛些。虽说……也许嘉妃娘娘说的确有其事,而其他人也都乐意巴结樱桃,但奴婢见过那孩子,规规矩矩很稳重呢。”
太后没好气地睨她一眼:“你怎么总是一心向着她们说话,是怕弘历怪你?如今到有一件事,我要处置在弘历前头。”
嬷嬷一惊,太后道:“弘历和安颐虽然没有明说,但看得出来他们之前是等魏红颜有了孩子后,要把她的儿子养在中宫,对魏红颜来说,她就是走我曾经走过的路,我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弘历和安颐高兴便是了。但现在安颐又有了孩子,情况大有不同,我不能让皇后身边,有任何不安分的人。你们别对我说她如今多好多好,纯贵妃昔日不也就是个读书写字的人,现在呢?”
嬷嬷听了心里发慌,紧张地问:“主子您要怎么做。”
太后道:“照我的吩咐去做,你先让人把樱桃带来,别惊动皇后和魏红颜,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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