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甩掉这些特务呢?”淑娴望了望窗外的那些便衣。
“这还不好办么,你和你姐不是双胞胎么。”昱霖在淑娴耳边轻语了几句,淑娴会心地笑了。
早上八点左右,身着蓝白格子旗袍的淑娴急匆匆地在陆府前前后后跑来跑去,那些特务们好生奇怪:“陆家少奶奶这是怎么啦?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看见阿成没有?”淑娴索性拉着一个特务询问,边问边比划:“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二十来岁的一个小伙子?大概这么高,这么胖。”
那便衣倒是听得懂中国话,而且也会说一点中国话摇了摇头:“没有,没看见。你找这个人干什么?”
“我儿子病了,得让阿成开车去医院。算了,我没时间跟你多说。”淑娴不耐烦地走开了。
淑娴刚一转身,看见阿成正咬着饭团从街上慢悠悠地走过来。
“阿成,你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你倒好,悠哉悠哉吃饭团。”淑娴瞪了阿成一眼。
“少奶奶,最近街上新开了一家饭团店,我买个尝尝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阿成边说边咬饭团。
“小少爷病了,你还慢吞吞的吃什么饭团,快去开车,送我们去医院。”淑娴呵斥着阿成。
“哦哦哦,我马上开车去。”阿成连忙把饭团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两肉团,一路小跑进陆府。
便衣看到这一幕,呵呵一笑。
虎仔趁便衣们把目光都集中在淑娴和阿成身上时,悄悄地钻到特务的汽车下面,用长钉把两个轮胎都戳漏气了,然后偷偷地跑回后院。
“玉蓉姐姐,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干完了,有两个轮胎漏气了。”小男孩调皮地冲玉蓉一笑。
“虎仔,你真棒。”玉蓉伸出大拇指以示赞许。
不一会儿,玉蓉抱着鸣儿出来了,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昱霖把穿着蓝白旗袍的淑妍扶进了别克车,而后跑到车后,打开后备厢,把婴儿的奶瓶,衣服,玩具,尿布,床垫等杂物放进去。然后坐到汽车后排,阿成开着别克车从便衣的眼前驶过。
“淑妍,怎么样,能坚持住吗?”昱霖扶着脸色煞白的淑妍。
“没事,我能坚持。”淑妍有气无力地把头靠在昱霖身上。
“阿成,开快点。”
便衣们也赶快上了车,司机刚发动,还没起步就觉得不对劲,赶紧下车检查,发现轮胎漏气了,便衣们只得下车,放弃跟踪。那司机恼恨地踢了一脚轮胎,没想到轮胎纹丝不动,倒把自己的脚给踢痛了,抱着脚在那里嗷嗷大叫。
别克车在宏济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宏济医院是陆氏集团名下的医院。院长黄恩博大夫是美籍华人,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医学院,曾在美国行医多年,是陆轶翔以高薪从海外聘请回国的外科医生。
昱霖把淑妍搀扶下车,然后抱起她,直奔院长室。
黄大夫见是东家少爷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陆少爷,您来啦?是夫人病了吗?”黄大夫赶紧过来相扶。
“黄大夫,我夫人在发烧,右臂伤口在发炎,你快帮忙处理一下。”
“好,快进手术室。”
昱霖抱着淑妍进入手术室,把她放在手术台上,黄大夫用剪刀剪开绷带,揭开淑妍右臂上的纱布,看了一下伤口,颇为吃惊:“这是枪伤?”
“是的,实不相瞒,昨天我太太回家时,正好碰上日本人在抓捕一名逃犯,日本兵胡乱开枪,误伤了我太太。”昱霖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半真半假地向黄恩博叙说淑妍的伤情。
“原来是这样啊。你别急,我马上来处理伤口。”
黄大夫说完,便开始处理伤口。
“子弹不在右臂里,但又不是贯穿伤,少奶奶的伤口是不是处理过?”黄恩博觉得淑妍手臂上的伤口有些奇怪。
“是我自己处理的,我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昱霖知道瞒不过黄大夫,只能实话实说。
“你?自己取出来的?”黄恩博一脸惊讶。
“我怕子弹不及时取出来,会耽误伤情。所以就自己动手了。拿茅台酒当麻药,用剪刀取出来的。”昱霖得意地向黄恩博谈起自己的医术。
“陆少爷,你也真敢?没有麻药,没有消毒设备,没有医疗器械,居然也能做手术,幸亏没有发生严重的感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黄恩博边说边摇头:“你呀,胆子也太大了。”
“我们以前学的救护就是这样从简从易。”昱霖见黄恩博对自己的医术不屑一顾,且多有微词,连忙解释。
“哪家医学院这么不专业?你该不会是跟巫医学的吧?”
“我学的是野战救护。”
“怪不得,那种条件下,只能从简从易。不过凭良心说,你学得还真不错,就是这缝针技术太差,以后少奶奶胳膊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疤,可是拜你所赐。”
“嘿嘿。”陆昱霖摸摸脑袋,傻笑了几声。
“少奶奶得住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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