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尔扈特人离开了,还在宋老神医家里的扎都罗,在服用过老先生自己配置的药丸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虽然他被脱朵打得吐血,但是身体强壮只是震伤了脏器,实际上并没有性命之忧,真是万幸。
或许是因为宴会上阿勒特的一再忍让,以至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布尔罕对阿勒特很有意见,尤其是弟弟扎都罗被打,和母亲险先被**,这股不满的情绪就更甚了。看到坐在床头和母亲一起给弟弟喂药,他上去一把推开阿勒特,说道:
“都是你,要不是你软弱无能,我们早就杀了他们。母亲和弟弟就不会有事了!”
阿勒特被推开床边,他自己内心也不好受,看到布尔罕这个样子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他没有发怒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又回到床边,轻轻抚摸着扎都罗的小脸。而布尔罕仿佛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又打开阿勒特企图抚摸扎都罗的手。在旁边喂药的杨采妮看不下去了,他知道丈夫的选择是为了部族,已经牺牲的可不仅仅是他的尊严。
她放下碗狠狠的朝着布尔罕扇了一个耳光。啪!耳光极为响亮。“布尔罕你过分了啊!”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狠得打布尔罕,以往都是假的。她缓缓抬起手来看着,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怎么能下得去手?而布尔罕则捂着脸,泪水已经挂不住了,听到有人进来一下子跑开了。
出去的时候与正要和阿勒特商量大事的乌日昭准高勒一下,乌日昭连问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阿勒特首领,小公子的状况怎么样了?”乌日昭关切的问道,阿勒特只是说还好,然后看着儿子入睡。“土尔扈特人都走了吗?”乌日昭可以感受到阿勒特的恨意未消,小心的回答道“都走了!”
“阿勒特首领,我们这次算是和土尔扈特人彻底闹翻了,需要早做准备,我想是不是早点让布尔罕将淖彦朱丹迎娶回来,也好加固两部同盟的关系?”乌日昭问得很小心,他知道因为给布尔罕和亲这件事上,他得罪了不少贵人,最主要的还是得罪了夫人,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有些...
果然如乌日昭猜得那样,杨采妮反感了,她眉头紧锁说道“部族大事你们出去谈吧,我还要照顾我儿子呢!”然后就又重新进入慈母的角色了,说到底,无论哪个都是她的心头肉!
阿勒特和乌日昭都知道,今天的事情让杨采妮心情不好受,所以也没敢过多驻足,出了大帐,阿勒特才给乌日昭一个准信“你看着办吧!”回答的是那样无力,随后就抱上自己的被褥去别地睡去了。
乌日昭看着天空,不禁感慨,他承受了太多,也怪自己,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才感觉好点,他现在只能希望,好好准备迎亲事宜,好让这一切都平安渡过。
几天之后,阿勒特叫上布尔罕以及乌日昭要动身前往兀良哈后部迎娶布尔罕的未婚妻淖彦朱丹了。布尔罕马上就14岁了,即使不是这次的事情,他也应该尽早将未过门的妻子迎回,放着那么一个大美人,多少有些不放心。
早早的,忽阑就已经等在城门口了,消息是她阿爸透露的,他不希望女儿有任何负担,同样也希望,布尔罕日后不要忘记忽阑才好。
惜别忽阑之后,布尔罕踏上了前往兀良哈的道路,前途会是怎样,谁都不能确定。义若呼是否还愿意将女儿嫁给布尔罕,淖彦朱丹是否会被哈斯龙抢走,土尔扈特人会不会恼羞成怒,入侵合赤惕部,这一切都是不可确定的。
就在布尔罕前往兀良哈时候,渐渐苏醒的脱朵此时正在忍受着换药的痛楚。
“啊!看着点你这个没用的奴隶,你要疼死老子吗?”一脚就将负责换药的奴隶蹬开了。杜根看到皮肉外翻的脱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接替那名奴隶的工作,大概是弄疼他了,脱朵又想发脾气,定神一看才发现是杜根。他也自知喝酒误事,坏了土尔扈特的大计,即使杜根再用力缠上绷带他也只有咬牙挺住。
回到他在本查干湖的大营里,脱朵越想越生气。“妈的,小畜生、狗杂种,居然敢砍伤高贵的脱朵大爷,看老子不杀了你。”几名随行人员知道,这是自家主人在骂合赤惕部小主布尔罕呢,那人也真是厉害。自打跟了脱朵之后,他们就没有发现脱朵受过伤,居然有人能将主人伤成这样,实在罕见。
常年跟在脱朵跟前自然知晓主人的脾气,几个奴隶都不敢上前,更加不敢发出一丝响声,生怕被注意到而送了性命。人生百态,有安分守已的就有谄媚讨好的人,这不,这次进来的奴隶就明显要比他们高级。
“嘿嘿!我的主人!您最忠诚的仆人给您打听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鹰奴呲着满口黄牙,直冲脱朵的嘴边掠过。犹如粪坑一般难闻的气味实在是让脱朵难受。胳膊被砍伤所带来的暴虐的脾气一下子被勾起,他拿起烛台朝着鹰奴劈头盖脸的扇打着,嘴里还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奴隶,靠得这么近你是要熏死老子呀!”
被打的鹰奴发出一种狗嗥的叫声,同时瑟瑟发抖蹲在毡房的拐角。几年被打下来,鹰奴早已经熟能生巧了,他知道什么才是最致命的,而这位主人又需要什么,因此,这些年他混的才比一般的奴隶强出不少,有时甚至还能捞到个女人尝尝。
几分钟后,脱朵的气消了,鹰奴又谄媚的笑了,脱朵制止了他要靠上来的企图。“说吧!这次又给老子带回什么好消息了?”鹰奴之所以叫鹰奴,就是因为他善于养鹰。
这种人工饲养的猎鹰可以用来传递消息,这也是他能够活下来的一大依仗。舔了舔干渴的嘴唇,脱朵赐给他一杯马奶酒。喝完酒的鹰奴说道“主人,一伙马贼传来消息,他们发现一大队人马沿着戈壁往东方去了,里面驮马有上千匹是笔大买卖,而且最重要的是看到了合赤惕部的标识,他们没敢下手。”听到鹰奴说到合赤惕部,脱朵立马从褥子上坐起来。
他随手抓过一个东西,用力将其捏碎。以显示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厌恶。这些年合赤惕部势大,草原上活跃着的众多股马贼都被强大的合赤惕部剿灭了,剩下的也只能依靠大部族贵人的庇佑才能存活,有的干脆就是这些部族部民。随着,合赤惕部的经济侵略策略的实施,草原上濒死的马贼队伍又呈现出一丝活跃。而这次,就是依赖于脱朵庇佑的队伍带给他这个消息。
脱朵心想,真是天助我也,阿勒特、还有那个小杂种,我既然不能打上合赤惕部,难道我还不能劫掠你们的商队吗?总有一天老子要亲自砍下你们的头颅。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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