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史夫人和他的两个儿媳点头,而且其中还有位西州来的长史,县令张佶就不怕刺史大人来了之后对自己吹胡子瞪眼。
他说干就干,而且要自己再加上个县尉,一块抓这件长史认可的大事。他还站在盐井边、对忙碌的人群里招手喊道,“马洇,你跑步过来!”
从人堆儿里一溜小跑过来一人,正是都濡县贬职为民的原县令。
县令做不了,但总得吃饭,原县里呆不了、总有别的县可去。于是他托着人,举家到澎水县的盐井上谋了个差事。
马洇可不是大字不识的乡民,他身上的袍子虽然没有了,此时穿着一套紧身短打扮,布鞋上沾着囟水。但不代表他的头脑也堕落到了乡民的层次。
他做惯了县令,对于盐井上的体力活有诸多的不适,每天回到住处后,马洇往床上一躺,感觉腰都要累断了。
不过他谦恭的态度、机灵的眼色和务实低调的作派、还有相比乡民而言不俗的筹划之能,让他很快就站住脚,并且被新县县令张佶看在了眼里。
人挪活、树挪死。
他不挪地方就是个死。不过当他跑过来听了县令大人的吩咐,马洇毫不怀疑地推翻了这句俗语中的道理。人挪活,树挪也一定活!县令说的!
……
长安,渭城朝雨。
自从皇帝下达了祈雨诏,关中一带的天时果然很给面子,不久便下起了牛毛小雨来。眼下皇帝最关心的正是天时,而西州那里已经暂时退到第二位了。
有郭孝恪和高峻在西边,他没什么不放心的,他关心的倒是黔州了。
升苏殷做西州长史的主意又是皇帝灵光一闪冒出来的。对于那些有一点点理由和根据、而在成例上又很出人意料的事情,皇帝的决断力惊人。
谁说女子就不能做长史?再说有高峻在那里,西州需要一位多么强势的长史么?一位中庶子的倒掉看起来与高峻没有主观上的原因,但皇帝知道,总与刘敦行这个司马的强势有一点点关系。
那么就在西州都督和西州司马之间加上个女长史,也让他们看看皇帝塞的人不白给。木楔子虽小,但只有最高明的木匠才知道把它钉到什么位置。
这个决定中还有皇帝陛下不便明说的考量,说出来,就显得皇帝太拿西州大都督的柳夫人当回事了,虽然事实上就是如此。
他要尽可能地抬高苏殷在高峻家中的地位,又不惹到这位柳夫人乍了窝。一位皇帝的心里并非都想大事,再说什么是大事呢?
他认为,凡是与关键方面的关键人物密切相关的,一根头发丝也是大事。爪哇国里换个国王也算大事,但时下与大唐皇帝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同时,为着不刺激到司马刘敦行、而给高峻带来负面的影响,皇帝再把苏长史的品阶降到了司马一级。对刘敦行,他能做、肯考虑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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