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眼开在了大船吃水线以下半尺,原本是用什么极易浸水而松散的东西略微地堵着的,随着江水变急不断的冲刷就掉了。不得不说,那四人是动了心思,随着注水量越来越大,船吃水变深,水注进来时也会越来越急。
“峻,你快看那是什么?”柳玉如指给他看,在船内的水面上,角落里浮有一只鸭蛋粗、四五寸长的木塞,高峻走过去把它捞起来,从水中带出一段系于木塞尾部的细麻绳,“哈,真有他们的!”
看来这四人早有计划,水眼事先用木塞堵住,临离开时连舱都不必下来,在舱口一拽绳子就可以了。这帮杂碎!
樊莺已经把床单子撕来,高峻把它叠了几折,顶在短木塞头上,一用力顶入了水眼,再把乌刀扁过来,用平面用力将它拍进去。有布片挤住,木塞紧紧打入,水完全被阻住了,柳玉如和樊莺欢呼起来。
“去看看那只木桶还在不在,我不记得刚才扔它下去。”一会儿,木桶找到了。高峻相看好了位置,走出舱口到了甲板上。在事先看好的位置上挥起乌刀砍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孔,从这里能看到舱底的积水。
大船怎么走他也不再管,只顾站在方孔边上,两腿叉开,一桶一桶往上提水,将它们倒入舷外的江水中。
他多倒出去一些,船的重量就减轻一些,拉船的大鱼就省力一些,他们也更安全一些。高峻赤搏大干,倒把柳玉如和樊莺二人看得有些发痴了。因为事急,高峻堵了水眼后爬上来,只是匆忙地穿了下身的衣服,而上身就这么一直赤着。
随着他一下一下的打水、提水、倒水,他胸腹、臂膀等处隆起的强健肌肉一块一块的,沾上几点水花后更显出一股男性的力量。这个场景让她们感觉,虽然此时是置身于巨浪翻滚的大江之中,虽然还有着说不明的危险,但是,只要他在身边,她们尽可以放心。
后来,舱里的水淘得差不多了,高峻的话才开始多了起来,想起了那四个人,禁不住骂道,“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好心呢,原来早就摆好了三道险关给我们。”
樊莺忙问是哪三道关口。高峻道,第一道当然是使硬的,也简单,挥刀砍了我们就是。柳玉如发自内心地道,“他们必是看你下水擒鲛,身手吓人,这第一个法子就没敢使出来,”
高峻自负地道,“有理,不过他们为何不在我下水的时候下手呢?看热闹看忘记了?第二个法子便是下药了,开始我以为那老家伙好心,不忍见我们晕倒后再砍上一刀,他那是心虚,怕我们使乍,真是个老江湖!”
樊莺道,“第三个法子就是开洞放水了!也是,有这样一段凶险的水路、船又放了水,他当然不会再冒险进来砍我们了。我还以为他们不喜欢银子呢!”
两个女子轻松地说笑起来,一起道,“谁知道他碰到了峻!算他们机关算尽”。高峻夸奖道,“樊莺,我们能活下来,说起来要先感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们三个在他们的第二个法子面前就倒下了。我还要拉他们喝酒!”
说笑着,天际放亮,江左岸现出来一片平缓的原野,鲜亮的野花在清晨的雾气中辩不清颜色,水势也一转眼缓和了许多。高峻道,“这痛忙活,早饿了!”
柳玉如、樊莺连忙跑去架锅烧水,把昨天的熟蟹热过了,再把那坛未开封的酒拿出来,那方小桌夜里叫高峻踢到江里去了,此时三人就在甲板上席地而坐,围着一大盘糖蟹吃喝起来。
高峻忽然问道,“两位夫人,最危险的那时你们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二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此时一齐装傻。柳玉如剥了一条肉质鲜肥的蟹脚塞到他嘴里道,“我想起来了,我说我要和你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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