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也不隐瞒二人,道:“我已经找市长给我主持公道了,之后市里会对此做出处理。咱们县里什么都不用对苏韬做,静观其变就是了。我之所以跟你们说这事,是澄清下今晨发生的二次塌陷的内情,免得你们担心,也能更好的帮助我们解决掉西矿村目前的问题。”
卜玉冰神情关切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方青云则问道:“于市长没说会怎么处理苏韬呀?”
李睿道:“我建议是给他一个警告处分。”
“什么?警告?太轻了,太轻啦!简直跟没有处罚他一样。你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苏韬这是把你往死里整啊,你居然随随便便就放过他?”
方青云激愤的叫起来,也不顾及县委书记的风度了,倒也显出了对李睿的关心。
卜玉冰也难得帮李睿说一次话:“就是,苏韬做了这么可恶的事情,免职和开除党籍都够了。他不单单是在攻击你,也是在攻击我们双河党委政府的信誉与声名。这次多亏你洞悉了他们的阴谋,否则我们双河县就会闻名全国了。苏韬实在可恶!”
方青云听了她的话,也是面现侥幸之色,如果这件事真让苏韬得逞,那他这个县委书记就算不用担责,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苏韬可恶就可恶在这儿,只顾私人恩怨,做事无所顾忌,毫不考虑别人死活。
李睿目光从二人脸上依次扫过,语气平和的说道:“苏韬确实非常可恨,所幸阴谋没能得逞,这是我给他改过自新机会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现在县里正处于关键时期,要扶贫,要招商,要打黑,要治理西矿村的地下塌陷……有很多的工作亟需我们去做,何况县政府班子分工刚刚完成,再经不起任何的变动了,而如果要严惩苏韬,势必引发县领导班子与政府班子的变化,这都会对我们的工作产生极大影响,因此我主张给苏韬一个机会。”
二人听后沉默片刻,方青云叹道:“你心胸宽广、一心为公的为人我是很佩服的,但也不能事事都这样发扬风格啊,这样你不就白白吃受委屈了吗?作为书记,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这么大委屈呀。”
李睿笑道:“我没有白受委屈啊,苏韬会受处分的,这对他未来的发展是有很大影响的。”
卜玉冰双目定定的看着李睿,目光里带有三分的敬佩、四分的欣赏与二分的埋怨,剩下一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也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为公考虑,好心放过苏韬这次,但他是不是会领情?说不定他会因为即将到来的警告处分更加的怨恨你,以后会更疯狂的报复你?!”
方青云连连点头,道:“是有这种可能,苏韬这个人,仗着市里有后台,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平日里只能占便宜,绝对不能吃亏,他这次从你这儿吃了大亏,又岂会善罢甘休?”
李睿道:“没关系,我相信于市长会好好教他做人的。现在的关键问题也已经不是处理苏韬了,是西矿村怎么办?两个问题,一是填充塌陷地,县里需要投入一千五百万左右;二是今天转移的那些村民,要不要跟他们说明情由,再让他们搬回村子里住,否则他们多在临时安置点住一天,县里都会多支出一笔钱。”
卜玉冰道:“填充塌陷地的解决办法我还没和书记汇报,现在正好说一下。”
方青云转头看向她,道:“你说。”
卜玉冰说:“西矿村需要购买煤矸石来填充塌陷地一千三百亩,每亩一万的成本,共计一千三百万;搬迁近九十户村民需要差不多两百万左右,两者加起来总计一千五百万。县财政是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的,按李县长的意思是,抓到本次塌陷事件的罪魁祸首、一个姓张的煤矿主,连同其它私挖乱采的煤矿主一起,对他们进行罚款,通过罚款来得到这一千五百万。我已经让县局抓人了,先把那些没跑掉的煤矿主抓起来,至于罪魁祸首还在抓捕过程中。”
方青云还未评论,李睿已经苦着脸连连摇头,道:“我当时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现在想想,有点幼稚,极有可能根本罚不了那么多钱。西矿村有煤的山头早就挖得差不多了,几乎每座小山下都是空的,那些煤矿主就算每天都去私挖乱采,又能有多大规模?又能挖出多少煤来?又能赚多少钱?何况那个张什么贵的财产还要先赔偿两个死难者,这就要先扣除六十万上下。情况很不乐观!”
卜玉冰听后有些发愁,紧蹙娥眉,翘起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展现出了美女县长的另外一番动人风情。李睿看在眼里,颇有几分着迷,却也不敢盯着她看太久,很快转开头去。
方青云长叹了口气,道:“这样吧,先由国土局对那些煤矿主私挖乱采的煤矿资源进行测量分析,并由公安局审讯那些煤矿主,获知他们私挖乱采的收入所得,综合评估后,追缴他们的非法所得,并处以罚款,等统计出全部的追缴与罚款所得后,看看离一千五百万差多少,差得多的话,就只能向市里省里求助了;差得不多的话,我们先搬迁那些住不下去的村民,再慢慢治理塌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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