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个女人正在不遗余力地挑逗自己。
现在他手上拿着那颗精致但不够个头的红杏,想放在嘴边,又觉得这一幕很滑稽。
吃定它?
正纠结着,沙美丽前倾了一下身子,催促道:怎么,不敢吃?
有什么不敢的!黄星一扬头,将这颗红杏轻轻地塞进嘴里。顿时,一股难言的极度酸涩,冲击着他敏感的味蕾。
真酸!
黄星苦不堪言地道:酸。腮帮子都被酸掉了。
沙美丽用一只手捂在嘴边,笑道:酸就对啦。吃酸的东西,对身体很好,有利于新陈代谢,胃液分泌,而且,还能改善味蕾对味觉的分辨率。
哦?黄星强忍着嚼了一口,那种酸涩简直侵入肺腑:味蕾也有分辨率?
沙美丽强调道:任何东西都有分辨率的。比如说,我对你的分辨率,就是,你是一个好男人。
什么逻辑!
随后黄星又狂吃了几片三文鱼,用鱼肉的鲜美和辣根儿的辛辣,清理了一下尚留在口腔中的酸涩。
但实际上,满满一大桌子菜,两个人充其量能吃多少?每个菜平均没吃三五口,基本上就饱了。这时候那两瓶红酒也基本上已经喝完,沙美丽招呼服务生,把桌子上的菜都收拾一下。服务生见此情景也直接愣住了,他肯定在心里把这二人骂了个遍,几千块钱的东西,就这么被糟蹋了?
然后二人开始喝茶。
一壶茶五百一十八,可以无限量加水。
确切地说,黄星对这种有钱人的糜烂生活,感到很反感。一顿饭,两个,几千块,太奢侈了。
端起那透明的小茶杯,黄星的手禁不住打起了哆嗦。茶的颜色的确很纯正,很透明。看样子茶品不错。但是喝这么一口就大约要几十块钱,不是坑爹是什么?
沙美丽喝茶的样子,很像是古人,坐正身子,弓着胳膊,很细细地品了一口,然后像学者一样点了点头:这茶不错。你尝尝怎样。
黄星也喝了一小口,没表态。
他觉得,茶就是茶。再好的茶也不过是水。
老百姓喝茶,喝的是寂寞,几块钱几十块钱一斤的茶,能喝上半年。有钱人喝茶,喝的是虚荣,喝的是品位,喝的是闲的蛋疼。不愁吃不愁喝的有钱人,总觉得坐下来品品茶道,就像是一下子精通了中国文化似的。
沙美丽把小茶杯放在嘴边,很专注地闻着清香:很香醇。喝完红酒再喝茶,两种文化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妙不可言。
黄星忍不住将了她一军:你看起来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
沙美丽摇了摇头:文化是什么,文化是那些大闲人闲着没事儿用来给别人洗脑的东西。后来延伸成一种政治工具。中国的茶文化,历史够悠久了,你能想象吗,我们的古人有多大的闲情逸致?对了,你听说过茶叶是怎么被发明的吗?
黄星道:不知道。
沙美丽道:据说,在哪个朝代已经忘记了,一个贪玩儿的小孩子,很坏很调皮。有一天他从外面拣来了一大堆树叶,偷偷地放进了母亲刚刚烧开的开水当中。母亲知道后,气的把孩子屁股都打红了。好好的一锅水就这么被他弄的不能喝了。但是小孩儿的父亲过来一看,觉得水里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清香,而且颜色鲜亮,透澈。就忍不住喝了一口。这一喝之下全身舒坦。这锅被小孩子顽皮坏掉的开水,就是茶水的前身。后来,茶叶的材料被不断发掘和拓展,到现在,已经有成千上万的茶叶的品种了。
黄星禁不住冲她伸出大拇指:沙姐,你真是个编故事的高手。
沙美丽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讲给我的。是真是假,都是一种文化。
二人品茶品到一点半左右,黄星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该回商厦了,于是推辞道:沙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上班。
沙美丽将了他一军:堂堂的总经理,还用上班啊?
黄星强调道:得带头,带头。
沙美丽脸上洋溢出阵阵红润,很明显,是刚才喝的红酒开始起作用了:不如,去我家休息一下?
黄星极度汗颜。且不说时间不允许,就算是时间允许,她那任性的女儿也让自己吃不消。
沙美丽似乎是看穿了黄星的心思,歪了歪脑袋,说道:放心吧,梦颖下午回不了家。我了解她,她一出去至少是一整天。她有一帮玩儿的很好的同学。
黄星推辞道:那也不行。沙姐,改天我一定造访。下午商厦还有很多事等我去做。
沙美丽微微一思量,试探地道:要不,晚上我约你?
黄星问:去哪儿?
沙美丽眨了一下已经略显迷离的眼睛:不如我们去郊外,野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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